许若瑜正坐在院子里逗鸟, 张清风扣了三声门进来。
石桌上的鸟绿豆大的眼睛死气沉沉,转动脑袋看了推门而入的张清风一眼,不敢兴趣的扑棱了两下翅膀。
许若瑜给鸟添了一点水,弹了它脑门一下, 真是没了自由就活不下去的小东西, 斥责道:“自己偷吃东西被人打伤了翅膀, 怪谁呢?你说你是不是活该!”
一语双关, 指桑骂槐。
鸟有灵性的缩起脖子,低低的叫了一声,似在附和。
张清风抚了抚胡须, 淡笑道:“许姑娘倒也不必生气, 这鸟的翅膀受伤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自由, 它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世间万物, 皆有命数,天理昭彰, 自有法度。”
许若瑜这才看了张清风一眼, 半月不见, 他的一头青丝不见, 两鬓生了许多白发,脸上轮廓更加消瘦, 平白老了许多岁。
寿数?许若瑜大胆猜测张清风口中所说的代价。
她理了理衣袖,问道:“道长今日又有何事?”
张清风回道:“有几句话想告诉你的朋友, 但我和她有积怨, 思来想去还是要许姑娘出面调解才好。”
许若瑜不置可否, 张清风自己拿了个蒲团出来,置于树荫下端坐其上。
交谈间,许若瑜又得知了前世一些事情。
前世张清风还真就是路过清水镇, 但他心中坚守人妖不相容的道理,几乎是手持斩妖剑一路杀过来的。
得知此事,许若瑜感到心酸,她还真就是激励女主发展事业的催化剂啊!当真是无妄之灾。
张清风的真正目标是千柱山上的一条千年黑蛇妖,开智的蛇妖大多走‘大蛇入江,走蛟入海’的路子,此法修炼难度极大,稍有不慎就是千年道行毁于一旦,功亏一篑。
黑蛇妖便采取了一条歪门邪道的路子,一方面,吸取其他妖怪的妖力,转为己用,已经断了不少妖怪的修行之路。
另一方面,大力收集奇珍异宝,企图找到一个大能留下的法器,以此助自己修炼,手下小妖游走在各地,四处偷盗宝物,期间又伤害了不少人的性命。
众多小妖目无王法,肆意盗宝,为祸人间,难以正法,积累的奇珍异宝堆满了仓库,黑蛇妖以宝库为荣,桩桩件件,都罪大恶极。
许若瑜咂咂嘴,她对千柱山上的黑蛇妖有所耳闻,千柱山离月照山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但因为月照山上生活的几个妖族都极为团结,是以两个山头默契的互不干扰,谁也不给谁找不痛快,井水不犯河水,维持了一种微妙的表面和谐,背地里却是针锋相对,蓄势待发。
黑蛇妖野心极大,一直对月照山虎视眈眈。
月照山同样看不过黑蛇妖的所作所为,侧有猛虎,安能入睡?
两座山头早晚得开战打一架,许若瑜前世死的早,不知道最后到底打没打,谁胜谁败。
张清风话里的意思,他前世最终没能去得了千柱山取那蛇妖性命,泛菱心中对他恨意颇深,致力于找他麻烦。
谁都没讨得了好,泛菱越战越勇,在他手上不知受了多少伤;他也一样,旧伤加新伤,最终还是赔了性命,一命抵一命,今世又折了数十年阳寿。
千柱山的黑蛇妖是他死前唯一的执念,今世同样如此,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斩杀了那条黑蛇妖。
至此,许若瑜终于明白了张清风为何也能重生,他的执念是黑蛇妖,黑蛇妖不死他就难以瞑目,泛菱的执念则是在自己身上。
执念到底是什么?是爱?又或是恨?竟连死亡也无法消解,要带着这份执念重来一遭,非要求个圆满才好吗?
想到这里,许若瑜心尖颤了颤,泛菱缘何至此,何苦对她至死不渝,把她忘了不好吗?
去追寻自己的长生大道,去继承属于她的机缘,到另一个灵气充沛的虚空继续修炼多好。
何苦来哉!
又过了六七日,许若瑜的小鱼干吃掉了七七八八,院子里鱼缸中的鱼只剩了最后一条。
受伤的鸟已经痊愈,兴高采烈的扇着翅膀飞走了,就连张清风的蒲团也换了一个,他还到郊外的道观去交流谈道。
红鲤玉佩一直挂在身侧,毫无反应,想来泛菱应该没有遇到危险吧!那为何连个音信也不给自己呢?
许若瑜发觉自己念叨起了泛菱,这个事实让她煎熬万分。
她喜欢的是江迎雪啊!狠狠咬下一口小鱼干,许若瑜把泛菱两个字从自己脑海里驱逐出去。
但下一次想起的时候,她又忘了这件事,没有泛菱,好多深水里的鱼都吃不到了啊!
这天正午,许若瑜捞出了鱼缸里的最后一条鱼,想着是清蒸好呢?还是红烧好呢?
正思索间,一条红鲤从天而降,落在许若瑜面前的大鱼缸中,鱼缸里的水顷刻间染红。
红光闪过,红鲤变成泛菱,张口咳出一大口鲜血,身上的红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许若瑜愣了一下,眼前的景象让她脑海里闪过无数疑问,没时间细想,她费力抱出泛菱,小跑着进屋把她放在床上。
拿出月华瓶给她疗伤,默念口诀,如此过了一个多时辰,泛菱雪白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血色,脉息也稳定下来。
许若瑜满头大汗,力竭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泛菱为什么会受伤?明明红鲤玉佩什么都没感知到!
类似的情景前世也发生过,前世她从小贩手里救下了被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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