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盛夏的刘桥欢笑声不断,各家小孩借着大把的玩耍时光外出,顶着酷暑也难掩喜悦之情。
温善善走在路上,正巧遇见一群以刘自强为首的小团伙。
都是村里的孩子,小打小闹的缺德事干过不少,平常最爱捉弄人。
如今一浪子聚在一起,指不准是要起什么坏心思。
温善善迎面与他们撞上,却不想又过多交集,故而面无表情从他们面前路过。
若是互不打扰也就算了,偏生有人想干点事。
不知谁在背后嘟囔两句:“这就是那个考满分的小傻子啊。”
“看上去也不聪明嘛,害我早上一起来就被骂。”
话说完,大伙纷纷撇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考那么高分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要下地干活。”
“你可别说,我妈说人要考大学呢。”
“你妈又瞎吹牛,考大学要是怎么容易,你怎么到现在还考大鸭蛋!”
“就是就是,我爹说姑娘要念什么书,反正以后要嫁人,不如趁小多干点活。”
村子闭塞,哪家有点消息都是全村皆知。
尤其这种可以成为别人家小孩的事迹,今天一早,大人们就默契把“小孩”从温央换到了温善善。
都说孩子的心眼能坏到哪儿去,确实,孩子本来没有坏心眼,架不住不停的叨唠攀比呵斥。
加上教育方式简单粗暴,不听话就打骂,生出些叛逆心思也没人管教。
刘自强看温善善愈行愈远的背影,“她这方向怎么像是去山上?”
几人垫着脚尖瞧,没错,这路走下去的尽头就是小树林,平常少有人经过,要不是他们今天去树林里摘果子,根本不过走这条路。
“不会是要上山吧她?”
“说不准是要去看那个狼崽子呢,整个刘桥就她和那畜生关系最好,给吃给喝,我有一次亲眼看见她给那狗东西吃果丹皮!”
男孩愤愤,他家都舍不得买果丹皮,只有过年才能分一两条。
刘自强眯起眼,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果:“先回家。”
温善善不知道他们在背后的聊天,脚下欢快向着小树林走去。
日头偏西,灿黄的光斜斜照在大地,枝叶投下的树荫渐近。
温善善对上山还是存在抵触情绪,虽然那蛇最后并没有对她造成伤害,但仓皇逃命时的窒息与压迫感犹记心头。
至今回想都能感觉有风在耳边刮过,膝盖处结的痂早就脱落,但新长的嫩肉还是能看出与周围的不同。
说是来找梁又钊,其实还是抱着侥幸心态。
她总能遇见他。
小树林枝叶愈发繁茂,路边盛开的野花一簇簇,野草也拼了命地疯长,其他地方的花草一早被早出晚归的牛羊啃食干净,只有这处还能瞧见大片的嫩绿。
温善善心里也有些没底,但她又不敢大声喊他的名字,生怕引来其他人。
也许真的是运气好,温善善只是在树林边站了一会儿,就看见有人的身影从远处而来。
梁又钊反应快,动作敏捷,只是一个转头的功夫就站到了温善善面前。
他勾起嘴角,向来无表情的面上难得冒出喜悦。
风尘仆仆奔来,虚喘着气,很快又均匀了呼吸。
距离上次见面大概有一个多月了,期间温奶奶去世、温家兄弟内讧、她准备考试,事情一多就容易忘记,等想起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见他难掩的高兴,温善善也笑着从口袋拿出果丹皮和水果糖。
这时候零食种类有限,加上上次给他很多他都没收,温善善只捡了小样的常吃的两种给他。
他摇摇头表示不需要。
笑容过后,梁又钊低着头,略带委屈地盯她。
“善善。”
自从上次,他依旧许久没再说过话,突然张了口,梁又钊的嗓音低沉带着沙哑,带着生疏的亲切。
“嗯?”
温善善摊开手掌,手心向上,赫然放着几颗糖和果丹皮。
“善善。”
他继续喊她,却又不说原因。
这她哪里知道他要干嘛,温善善只好又一遍应他。
就这样,他喊了几次她的名字,温善善就嗯了几声。
“你到底怎么啦?受伤了?还是?”
如今梁又钊上了山,回到自己的领地,应当是自由放松的,温善善想不到有什么事情。
都不是。
良久的沉默之后,梁又钊才低声说:“善善好久没来看我了。”
好久好久,久到他天天等在山脚,从太阳初升到村落人家烟囱飘出阵阵炊烟。
一天两天,她都没有来。
那种失落的感觉,难受地他无法言喻。
今天好不容易瞧见有人出现,他惊喜地探看,却发现不是她。
梁又钊垂首不再言语,包含的委屈之意却如同伤心的潮水将他紧紧包围。
温善善带着点点愧疚,伸手揉了揉他发顶。
“对不起啊,我家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然后我又准备考试,就忘记来看你了。”
她认真和他道歉,毕竟考完之后因为家里紧张氛围,她也没想起来找他。
“我下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梁又钊的头发手感很好,但相比之前又长了不少,额前的碎刘海已经半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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