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宁抽了抽鼻子,“你与我说了这么多,为何?”
李岩笑了笑,他提起那囊子,发现一点儿酒都没有了,面露扫兴的神情。
好半晌后开始喃喃自语,
“为什么?”李岩目中似有许多的波澜,他紧紧盯着顾清宁,叫顾清宁隐隐地有些害怕,
“喂……”
李岩似是回过神来的模样,他低头揉了揉鼻子:“这些日子以来王爷难得的有了几分人气,兴许你留在王爷身边是件好事罢。”
他目光看向了远处,好似也在告诉自己一般,“王爷这些年沉沦无间地狱,也该享受点人间烟火气了,你定要衷心与他,否则我饶不了你。”
明明前半句还在说些意味深长的话,后半句却总能让人听得心头一把火气,顾清宁在心里翻了数个白眼,忍不住讽刺:
“中书侍郎的宝贝女儿往后大概要日日夜夜以泪洗脸了,”
李岩没听明白,顾清宁道:“你这般损嘴,谁嫁了你谁还能笑出来!”
李岩身为定远军副将,又是梁王第一亲信,自是炙手可热之人,中书侍郎张文魁已是将自己的掌上明珠与之定了婚约,待到张府小姐成年,李岩便要娶她过门了。
见他提起了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李岩心间又是犯上一股难言的压抑,姻亲对于他只不过是些正常的手段,然而如今提起,尤其是顾清宁提起,却有许多的滋味上来,烦躁非常,只狠狠将手上的囊子向远方丢了出去。
这一下好生臂力,丢的忒远,居然听不见落地之音。
顾清宁心下暗爽,自觉得终于是扳回了一程,眼看李岩似是气闷,便转开了话题:
“这次你有多少把握?”
李岩冷哼一声:“咱们定远军还从来没吃过败仗!”
不知道李岩是否是安慰自己,但顾清宁心里多多少少安定了些。
“可真羡慕你,有着这么多可以吹嘘的地方。”
再看李岩的脸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神情严肃了起来,顾清宁还从未见过李岩这等神色,他犹豫地:“你,你怎么了?”
李岩没有理会他,只是俯下了身子,将脸贴在那冰冷的黄沙上。
顾清宁知道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他也不敢再去打搅他,只能等李岩探听结束。
没一会儿的功夫,李岩立刻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只烟信,拔了机关,一道刺目的白光顿时冲天腾起,
顾清宁脸色一白,脑子一下子空了,听得李岩厉声道:“回营!”
见顾清宁迷茫之神色,李岩又道:“有大军朝着这边奔来!”
话毕,他连忙提气向大营处走冲去,顾清宁压下了几欲跳上喉咙的心跳,速速也跟了上去,可李岩跑得那般快,哪里能赶得上,心里一急当下便摔了一跤,李岩回头了来,咬了咬牙,将他一把抱起,朝着大营处奔袭而去。
快速的飞奔溅起许多沙土,飞在脸上生疼,顾清宁眼睛有些睁不开,只听得李岩的粗喘声,他回了头遥遥看着那地平线,那黑乎乎的地儿仍旧平静无波,可顾清宁知道的,再过不多久,那里的平铺的黄沙即将便会被铁骑给踏乱。
心间激动惊惧,无法压抑住。
李岩的轻功甚好,很快便带着顾清宁飞奔回了营房。
此刻那大营早已是篝火连天,所有的将士都已经披了铠甲,个个神情肃穆,已是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顾清宁心间微震,从方才到这儿不过是半炷香的功夫,没想到原本沉寂的大营居然在如此短的时辰内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李岩速速接过随身尉官的铠甲,迅速披上,前方一个士兵急急来报。
“禀报李将军,前方有三十万大军向我方袭来,”
李岩皱眉,与羌人的拉锯战已是历时已久,对他们的战力也早有了解,羌人数十年战乱,兵力哪里有如此多,还没想到细处,果然又有兵士匆匆上来禀报:“将军,此番进犯的羌人队伍中亦扬着五狼旗帜,想必是匈奴混杂其间,与羌人狼狈为奸了!”
“什么?!”
李岩大惊失色!
梁王将绝大部分的兵力留给了自己,想必是预防有着这样的可能性,然而此番羌人与匈奴一鼓作气,集结了三十万大军,定是做足了完全准备。
——只要将定远军一把拿下,那南朝的吞并便是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一处,淡定如李岩不禁也是汗湿背襟。
决计不能败!绝不能让梁王的心血全部浪费在这西疆。
李岩心志刚硬,翻身上马,正待提气发号施令,便看见顾清宁朝他焦急的招手。
李岩不予理会他,可顾清宁直接翻身下马,一个踉跄,朝他跑了过来,大声道:“我们,正面对上,有几层把握!”
方才顾清宁也问过这般的的问题,李岩很是轻松回答了他,可此一时非彼一时,虎狼同在侧,自是无法如之前那般洒脱,只冷冷道:“要打了才知道!”
顾清宁闻言更是急了,拉住了他手上的行军令,“我们先退吧!”
李岩几乎气得打跌,“你若是怕了,自己逃,本将不处罚你,定远军还从来没有做缩头乌龟的道理!”
顾清宁急道:“我不是那种人——他前些日子有跟我说了,这匈奴与羌人原本就有嫌隙,羌人的圣地图尔胡图尚且还在匈奴人手上,他们怎会真正的合作,此番,此番……”
顾清宁脑力乱哄哄的,虽然一时想不明白,但他坚决认为不能在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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