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蛊通常由西域国主用于降臣,自不会有任何国主愿意以身解毒,故而世人皆是认为此蛊无药可解,可却不曾知道,这‘随情蛊’创立之初却是一种情蛊,蛊主用于寄主,自是取其永不背叛之意,可若是蛊主以肉身将寄主身上蛊毒召回,那么这蛊毒便会剧烈反噬,比起原先可不是重了一点。”
李岩听的是惊心动魄,刷的一下拔出了剑:“本将便杀了他!”
“千万不可!”
苟神医连忙阻了他:“若将寄主杀死,那么王爷也便无可救药了!”
李岩咬牙切齿,眼睛都瞪出血丝了:“难不成就让王爷这般白白地中毒?”
苟神医道:“不,老朽让你莫要杀了这小哥自是留着有用,此蛊毒在他二人之间来回种下,想必已是共蛊了。”
“共蛊?”
“是也,同生共死,自成一体,一个死了,另一个自不能独活。”
一旁性急的虬髯校尉按耐不住了,“苟神医你说了那般多,来来去去什么共蛊的劳什子老子一句都听不懂,也都没说个解决方法,你这神医怎么当的嘛!”
李岩怒目而视,制止了他的无礼。
苟神医微微一笑,表示不在意:“二位将军莫急,老朽说了这般多,便是给诸位理清这蛊毒的来龙去脉,这下便说说他的解法。”
苟神医看了看地上的美貌少年,“其实这随情蛊虽是妖异,但作为情蛊,他自是以情为上,致死并非这蛊毒的初衷,如今即是共蛊,那么这小哥即是寄主又是蛊主,换言之,解毒之法便在他身上,一则同房交合内源交融可解,二则取他之血为引,着以几味药材,亦是暂时可解。”
李岩与那校尉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当下又是狠狠瞪了一眼顾清宁。
“王爷昏迷着,自是要取了他的血来。”
苟神医看着地上那个目露愤懑委屈的少年,心里想着原本古书上还记载有一种彻底的解法,可眼下这状况哪里能用,即是没用,那便多说无益,徒生是非,当下便吩咐徒弟下去煎药了。
李岩取了一个碗来,拿了一牛耳小刀,毫不留情往顾清宁指上一割,鲜红的血珠便滚滚低落,顾清宁生来怕疼,可被点了哑穴,叫都叫不出来,眼眶都红了,那李岩还嫌弃他流的不多似得,又割了一道,顾清宁疼的脊背生出冷汗,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几乎要昏厥过去,接了小半碗后,李岩才甩开了他,当下给前厅熬药的送过去了。
谁也没有理会仍在淌血的顾清宁,他头晕脑胀,心里憋屈的只想杀人。
苟神医伺候梁王服药后,又行针一轮,眼看着那黑气渐消,才收拾了行医箱。
作为药引,顾清宁已是被严严实实捆了丢在前厅,李岩生怕他逃掉,复又点了他几处大穴,这才转身进了内室照看梁王。
苟神医走出内室,看着地上歪躺着的顾清宁,叹了一口气,步行至他身边,掏出怀里的一个药瓶,拔去瓶塞,往他手上撒了少许的药粉,那手指上的伤口很快便没有往外流血了。
收了药瓶,眼看着顾清宁愤懑得眼圈都红了,只叹气道:“老朽不知前因后果,但老朽比里面那两位明智,不欲梁王醒来找老朽麻烦。”
他站了起来,“毕竟,你在梁王心中终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