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声,孩儿与宁弟的午膳送过来好了。”
那仆妇答应着边去了。
顾清宁十分感激他的体贴。
没什么胃口,顾清宁只进了小半碗的燕丝雪耳酿圆子便不吃了,李衡也没有强迫他,将手里的一碗汤悉数喝尽,便让下人收拾去了。
午后,李衡陪同他再次去了郊外,看了黎叔。黎叔精神矍铄,显然这家人待他还算不错,见着小主人来了,黎叔脸上一阵惊喜但下一刻便放脸下来,当场便骂了起来,骂着骂着又流了两三回的眼泪,看得顾清宁是十分愧疚。
回去的时候黎叔居然很是豁达,“黎叔老啦,你作什么便去吧,莫要考虑我这般老头子了,少爷……唉……”
夕阳的余晖中,黎叔的身影拉的特别长,定格在一片孤鸟飞过的空中。
顾清宁见不了那张年老而哀愁的脸,狠下心拉了李衡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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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位普通的十八岁少年一般度过了悉数平常的一日,顾清宁似是不经意来到一家其貌不扬的小店,打着哈欠的小二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客官,需要点什么,咱这儿蚁虫鸟兽之药皆有,不怕您白跑。”
“小爷要一记猛药。”
那店小二面露得色:“爷算找对地方了,咱这门面虽小,可您出门打听打听,这十里街坊谁家里有个耗子蚁虫之类的不先想到咱这字号的!”
“小爷要毒一个人!”
店小二被这句话惊了一跳,旋即恢复了往常神色:“这位爷您开什么玩笑,小店经营的是正当生意,莫要这般埋汰咱这本分生意人……”
“已是卖了好几单杀人的生意,这会儿便莫要装作无辜了罢。”
顾清宁将一锭足称的银子放在了斑驳的案几上。
当顾清宁从那朴素无奇的店里走出来时,脑海里闪过方才那苗疆毒师的话,
“公子,这一笑封喉无臭无味无色,本人只管卖,不管它用,收了钱咱就钱货两讫,往后各自相忘于江湖,你有何冤家也莫要找到咱头上,不过,公子若还有需要,带上银子,咱有求必应!”
捏了捏袖子中的那个小巧的瓶子,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下人来报今夜梁王便从军营里归来,顾清宁早早便沐浴好,用玫瑰露好好熏蒸过,抹上香脂,那原本晶莹玉润的皮肤更是发着水光。
内室里的婢女们早已都赶去了外面,坐在那铜镜前,顾清宁掏出那玉瓶,细细端详了一会儿,这瓶子做工甚是粗糙,细颈处甚至还有一条裂痕,但便是这平平无奇的一个破瓶子,却是装着这苗疆第一剧毒——“一笑封喉”,毒性猛烈,沾唇即死。
拔开那朱红的瓶塞,顾清宁拔下一旁朱雀羽扇的一根细毛,将之伸入瓶口,沾上毒液,将之均匀涂在脖颈胸口等处,待到那水渍干涸,顾清宁扯过一旁的素纱披,将自己赤~裸着的身子包了起来。
早已耻辱得麻木了,顾清宁甚至可以冷静地摆了几个撩人的姿势,看着镜中那个平静的面孔,嘴角微微上扬,慢慢朝着内室走去。
还没躺到床上,内室的门便被一脚踹开了。
顾清宁觉得有些不对劲,转身回望,却讶异地发现李岩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了,顾清宁素与他如同斗鸡似得,怎不知他进来没有好事,只他身着过于暴露,当下想要扯过那丝被盖在身上。
还没等拉过来,李岩早就扯过他的胳膊,怒目圆睁:
“你这妖孽!如何魅惑王爷,竟使得他中了毒!”
骤然听到这消息,顾清宁首先是一阵狂喜,可随即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毒还没下呢,萧玄衍又是如何中毒了。
李岩见他素纱裹身,要露不露,端的是一副勾引男人的模样,鼻尖又是一阵荡人心神的香,李岩怒火愈甚,心念稍动,反扣住他的手腕,搭了经脉须臾,脸色更黑了!
果真这厮身上的蛊毒已是解了!
“妖孽!”
李岩用力一扯,顾清宁连人带被摔在了地上,丈二摸不着头脑之下疼得是龇牙咧嘴,怒火四起:
“干你娘的李老狗!老子与你拼了!”
顾清宁扑了上去,当下便被李岩踹到心口,李岩视他如同魅惑主上的妖物:
“本将今日便替王爷杀了你这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