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宿是个挺桀骜的人,哪怕是在上一世,他也难的有这样问一句答一句的乖巧时候,整个人温顺的就像是一只受了虐待的大型犬。
蓝逸瞧着他的模样,鼻头微微酸了一下,心里好笑的想着,自己这一枪,倒像是把他打傻了。
可是就这件事情,眼下他真的不想再多说了,大约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任性吧,好像任性的过了头,又没有办法什么都不介意,索性揭过。
这么一点儿事情还不足以消磨爱意,都惦记着没意思,那就不要再提了,至少憋过这一会儿再说吧。
也不知道钟宿查没查过徐坤,知道真相后,他心里大概也不好受吧……
许是各自心里想的太多,空气中总是笼着淡淡却又无法抹去的那么点儿尴尬,蓝逸不大擅长处理沉默,又突然想起钟荣来,就问钟宿:“管家怎么样了?”
“嗯?”钟宿抬起头在蓝逸脸上扫了一眼,又快快垂下,一五一十的跟他说:“过了危险期,状态稳定了……其他的弟兄也都没有生命危险……我,我让钟景去查了……”
钟宿话说的断断续续的,还一边悄悄观察着蓝逸的脸色,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叫蓝逸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再多想想,又觉得自己才受了这么点儿挫折就这样,钟宿上一世大概绝望过无数次又从绝望中挣扎出来,才能坚持到最后死在他手里。
即使这样,蓝逸依旧不想多提那件事,只好淡淡“嗯”了一声,又把钟宿打断了。他其实是觉得自己无法面对钟宿这么多的愧疚,所以选择了自我逃避。
不到两天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家里佣人一个个都绷着个弦儿,接到钟宿打电话后,半点儿没敢耽搁,粥送过来的时候还是烫的,厨师也挺喜欢蓝逸,并不觉得他会打伤管家,刻意查着食谱,额外又做了两个养伤时也可以吃的爽口小菜一道送过来。
钟宿默默盛了两碗粥,支好小桌板,又不敢把床摇的太起来,就只好端着一碗粥做到床边上一点一点吹凉再喂给蓝逸。
楚风给蓝逸用的局部麻醉,肚子上那一脚,还有身上摔到的地方其实管不上什么作用,这也是蓝逸为什么会提前醒来的缘故。
刚才躺着的时候虽然浑身都疼,倒也还能适应,这会儿半坐着实在吃不消怎么都难受,又不想叫钟宿看出来,到头来也没吃多少。
其实说到底让他难过的不是自己给自己来的那一枪,也不是钟宿更相信徐坤,这些事情细细想来总有可以理解的地方,可他动脚那一下,蓝逸用多少借口也劝不住自己的心。
即使那种情况下,钟宿没有给他一枪已经算不错了,即使事后他明显感觉得到钟宿心疼了。可是那种被把自己捧到云端的人亲自踹到泥里的感觉,无论找多少理由,心里头都舒服不起来。
有那么一刹那,蓝逸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可后来又没什么大伤。
钟宿照顾的很仔细,粥吹的温温的刚刚好入口,每一口上又不多不少配着一点点小菜,体贴的蓝逸更觉得自己计较的实在太过鸡毛蒜皮,但腹部实打实的疼又叫他委屈的实在咽不下去。
再怎么劝自己理解,那些事情他是真的一件儿没干,怎么能一样。可是看着钟宿举着勺子味到他嘴边时近乎恳求的眼神,心里又爬满了酸酸麻麻的心疼和不忍,于是他强迫着自己多吃了两口,又对钟宿说:“你也吃。”
钟宿果然听话的胡乱扒了两口粥,然后又妥妥帖帖舀了一勺递到蓝逸嘴边。蓝逸勉强吃了半勺,实在吃不下就摇摇头,说:“我没有胃口了,你再吃些,留一点儿我躺一会儿再吃吧。”
折腾了那么久,是应该饿的,现在没有胃口,保不齐一会儿就想吃了。蓝逸其实不想让钟宿太过失望,哪怕只是安慰钟宿,他其实也想多吃两口的。
钟宿答应着,把碗放到旁边,又照顾着蓝逸躺下。
跌打类的伤势往往一觉醒来会更疼,往下趟的时候,蓝逸没忍住轻哼了一下,钟宿立马就察觉到不对,随着把刚才半护着的姿势,把目光转移到蓝逸腰腹哪里。
“这、这里疼吗?”钟宿这才惊觉,蓝逸远远不止肩膀上那一处枪伤,他的一脚扎扎实实过去钟景这类从小学散打的人一时半会儿都爬不起来,更何况是蓝逸。
钟宿说着,就要掀蓝逸的衣服。
蓝逸猜也知道自己身上必定好不到哪里去,捂着不敢给钟宿看,嘴硬着解释说:“没有,是肩膀。”笨拙而又心虚的模样,简直将此地无银三百两写到了脸上。
钟宿这回终于没听他的,把蓝逸捂着衣角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一把就将他身上薄薄的病号服掀开了。
紧接着撞入眼里头的那一幕险些让钟宿窒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蓝逸肤色白嫩还带着一点点人鱼线的腰腹究竟有多诱惑,可是如今入眼竟都成了大片的乌青,余下不多尚好的皮肤上头都是斑驳的瘀血,看上去不是一般的吓人。
钟宿心跳短暂的停了一下,呼吸停滞了有七八秒才出来一口带着颤声的气息,他颤抖着伸了伸手,到跟前却没敢碰蓝逸肚子上青的发紫的皮肤,好半天撑着手无力的跪坐在病床边的地上。
蓝逸看着他那模样,到觉得比自己疼更难受,忍不住伸手够在他脸上戳了戳,小声说:“我不疼的。”
钟宿没说话,默默站起来,走到病房门口,想起蓝逸说他一个人害怕,才磕磕巴巴解释说:“你等我,我去找楚风,马、马上就回来了,你等我。”
蓝逸实在疼得很,倒是没拦着他,静静躺在病房里等着。钟宿刚才的模样,他大概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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