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照鸿意味深长:“原来盛溪云才有这个胎记。”
金子晚怕他误会, 连忙解释:“我?和盛溪云从小长大,他小时候我?便见过他后背上的那块水滴形的胎记——”
顾照鸿自然不?会误会,但看金子晚急急解释的样子他也很享受,于是也没有澄清, 只是继续道:“盛溪林会知道这件事吗?”
“不?会。”
金子晚斩钉截铁:“盛溪云的生母珍妃在生下他不?久之后便去?世了, 他被养在别的妃子膝下, 但也不?是过得?什么好日?子,一直都是我?母亲易容在宫里做女官帮扶他。我?娘对他和我?都是千叮咛万嘱咐, 决不?能让旁人知道盛溪云背后有块水滴形胎记的事。”
顾照鸿蹙眉:“没有说原因?”
金子晚道:“从未。”
顾照鸿心思转了转, 道:“如此看来,怕是盛云帝的身世也没有那么简单。”
金子晚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他喉头滚动了一下, 方才道:“照鸿……我?怀疑,盛溪林把我?和盛溪云弄混了。”
顾照鸿方才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金子晚慢慢道:“盛溪林的野心昭然若揭,他要这皇位,他要这天下, ”他秀丽的眉峰里聚拢了冷意,“但他不?会是一个好皇帝。”
顾照鸿问:“比之盛溪云?”
金子晚:“比之盛溪云。”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湖心亭的栏杆处,倚着栏杆没说话。
顾照鸿看着他瘦削的背影, 突然出声?道:“我?可以杀了盛溪林。”
金子晚反问:“我?难道不?能吗?”
盛溪林没有武功在身,不?要说顾照鸿,金子晚想杀他都容易得?很,但是他现在不?能死。
他盘根错节的势力还没有被全盘拔起,还不?能死。
顾照鸿走到他身后, 从后面环住了他,把自己的下巴嵌进了他的肩窝里:“你想帮盛溪云么?”
金子晚冷笑:“你觉得?我?想帮他吗?”
“不?想。”
顾照鸿缓缓道:“你若是想帮他, 早就该千方百计地说服我?缩拢江湖势力了。”
顾照鸿很聪明,非常聪明,他一眼就看破了朝堂和江湖的倾轧,和盛溪云放金子晚出来的打算。
金子晚低笑着摇了摇头:“果然你一早就知道。”
如今江湖势力越来越大,甚至能和朝廷分庭抗礼,如今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双方还能客客气气,但若是有朝一日?有了这个冲突呢?若是某一□□廷的某个政策威胁到了这些江湖人呢?这些不?受官府管制的随意而为的江湖人,会不?会怒而反之?
这是盛溪云一直在筹谋的事情。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金子晚一直闹着要离京,盛溪云一直不?同意,直到金子晚那日?与他吵得?不?可开交,他才松了口?。他说他放金子晚出来一年,若是一年内金子晚能将江湖势力收拢为他用,他便就此放金子晚自由。
盛溪云知道金子晚做不?到,没人能做到。
但金子晚不?在意,他当时想着他能不?能活过这一年都是两说,能自由几日?是几日?。当他在桃落府第一次遇见顾照鸿的时候,他还在想,怎么有这么巧的事,他离京后遇到的第一个江湖人,居然是炙手可热的武林盟主候选人。
可后来,他完全就把什么盛溪云,什么江湖势力,什么武林盟主候选人抛到了脑后,他把这一颗心都挖出来给了顾照鸿,自然不?可能做任何?会影响到顾照鸿的事,事实上,他简直就把盛溪云说的那些当成了一个屁,放完就忘了。
顾照鸿低笑:“从我?知道你身份的那刻起,我?便猜到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一颗心都给了你,又怎么会不?信你。”
金子晚深吸了口?气,闭上眼遮住眼底的微湿。
顾照鸿道:“我?听说盛云帝在筹谋赋税改革和科举改革,可是真的?”
金子晚一怔:“你怎么知道?”
顾照鸿又道:“我?还听说他在和谢相?准备在南方水患多发的地方修建大坝,可是真的?”
金子晚默然。
他猜到了顾照鸿想说什么。
“无论我?有多厌恶他,但他仍然是个好皇帝。”顾照鸿的语气听不?出来喜怒,“若是这皇位换了人,这些功在千秋的事,未必会有人做下去?。”
“铲除盛溪林这件事,确实是为了盛溪云的皇位能坐得?安稳,但更因为只有他当这个皇帝,才是对天下百姓最好的事。”
顾照鸿侧过脸,吸*吮了一下金子晚白皙的侧颈,喃喃道:“我?和你一起去?,就当是做个了结。”
金子晚咬住了后槽牙,半晌才恨恨道:“就当是做个了结!”
……
月下柳梢头,顾照鸿在屋顶上找到了顾胤。
顾胤拎着一壶酒对他扬了扬:“喝点?”
顾照鸿飞身上了屋顶。
顾胤给他倒了一小杯酒,顾照鸿一饮而尽,冷不?丁说:“再过几日?,我?和晚晚就走了。”
“说过啦,”顾胤往后躺在了屋脊上,“你们?去?武林盟过逍遥日?子,我?在这儿继续憋着。”
顾照鸿道:“去?京城。”
顾胤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一下就直起了上半身,满脸不?可思议:“真就因为一封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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