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空收到出版社的邮件回复时,甚至都已经忘记了那件事,反应了足足3分钟。
他获得了新人奖。
“诶?不去和编辑见个面聊一聊吗?这学期结束我们就要毕业了,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的。”
“不了,”名空笑了笑,“毕竟也没有特别想要争取的东西,大概也适应不了工作强度和竞争压力。”
当然,此为谎言。
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实际上,最根本的原因是,自从他们搬出来住之后,友人帐在夏目玲子的孩子手上的事情,在这一带传开了。
被找麻烦的间隔越来越短,他开始有了更多担心的事情。
他和妹妹在气息上都与母亲接近。
虽然妹妹并没有妖力,那些觊觎友人帐的妖怪多半都是头脑简单地直接冲着拥有妖力的他来,但万一有谁就去找妹妹麻烦了呢?
她看不见属于彼岸的事物。
因此,按理说,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也不应该牵扯到她。
他自己在灯果的指导下学会了一些术式,再加上本就强大的妖力,平时自保是没问题的,一般那些不自量力找上门的妖怪,他一拳就是一个。
但如果妹妹那边出了问题,他就算立刻接到消息,也很难及时赶到。
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妙招。
拜托灯果在工作日时当妹妹的保镖。
灯果很好说话,或许也是因为冬季的困倦,很轻易地就答应了。
总体和平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他们高中毕业的春季。
妹妹和她男朋友考入了同一所大学,名空按照最初的计划,并没有升学,而是继续打工。
大学开学以后,妹妹平时坐电车往返于学校和家里,灯果基本上是跟着一起两边跑,在黄昏之前会回到名空身边看着。
这样的策略一直都没有出问题。
直到宛如注定的flag一般的,新生活开始后的第一个生日的那一天,5月7日。
名空的体力很差劲。
所以,没跑一会,他就已经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气了。
追着他的那个大家伙很不妙。
浑身上下散发着瘴气,所经过的山林中的土地都被染成上了黑色的雾气,草芽腐化殆尽。
感觉上是魑魅魍魉的汇聚物,并非是冲着友人帐而来,但也不知为何会找上他。
对他而言,靠得太近就会受影响,根本无法对其进行攻击。
这座山原本一直受蛇神的庇护,在现代保有着难得的清澈的“气”。
名空在对灯果感到抱歉的同时,想起了壹原侑子那天说过的话。
【你,面露死相哦。】
而正当他想起这句话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这条路的前方是一处悬崖。
正常人在逃跑的途中,就会拿出手机求助,让可以解决问题的保镖来救自己。
但名空并不是什么正常人。
字面意思。
他似乎是完全忘记了还有求救这么一个选项,只想着至少要把这个怪物引到没人的地方。
而当他背对着悬崖转过身时,恍恍惚惚地想起了那个获奖短篇的开场和结局画面。
也是在这样的悬崖。
他怔愣间,有了闲暇看清那个“怪物”的样子。
像是一条巨大的黑蛇。
电车上,妹妹突然感到了心悸。
像是心缺失了一半一样。
“灯果,名空出事了!”
灯果的本名并非是灯果。
至于祂究竟叫什么,这是只有祂自己和夏目名空知道的秘密。
祂原本是山神。
并非是被供奉成神的蛇妖之流,而是与山林共生共死的精灵,在长年累月的祭祀下,有了具体的形态和意志。
所以,在信仰流失的临界点,祂失去了神格,堕为妖怪。
在转化之后,通常情况下性格上会有很大变化。
比如,充满怨恨和戾气。
但灯果爱着山和信徒。
虽然也并不是说没有负面情绪,但那些都远没有爱的比重高。
所以,那些情绪和妖力的垃圾在转换的时候,从祂身上分离了出去。
“原来……如此……咳…!”
从喉咙里涌上了腥甜的铁锈味。
他被黑蛇死死缠住,举到半空,尖锐的蛇尾贯穿了胸口,不停搅动。
对疼痛的感知在一瞬间达到了最高峰,反而因为保护机制一下子失去了痛觉,只能感觉到血液流失的冰冷。
第一反应,他判断出这件事大概是灯果对他抱有的负面情绪反馈到了黑蛇的身上,被放大到了对他产生攻击性的地步。
第二反应……
他拼尽全力,在身体已经不太好使唤的情况下,从包里拿出了友人帐。
动起来、快点!
必须赶上才行!
直接用手指翻开了名册的最后一面。
鲜血沾了满手,不可避免地染红了写着灯果真名的纸张。
“啊…抱歉……”
他动作迟缓地想要抬起手,撕下这张纸,但怎么也撕不下来。
至少在动不了了之前,要把名字还给祂。
因为失血过多而模糊变暗的视线中,闪回了一抹白色。
耳侧传来了嗡鸣。
妹妹有了别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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