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位, 不过,永别了。”
明音仰着头,透黑的眼睛里闪烁着什么。
又来了, 感觉意识在下沉。
枪口那样近地对着额头, 毫无疑问是九死一生的极度困境, 但明音却并没有在寻找那一线生机, 或是放弃思考地直接逃跑。
就像是, 发呆时一样, 发生了解离。
身体与意识逐渐脱离,没有自己身处于此的实感。
“真是…令人不快的眼神。”
如同死者一样。
与他们一样。
就在纪德要扣下扳机的时候,枪膛被来自不速之客的子弹命中,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脱了手, 掉落在地面上。
并不是要取他性命的攻击, “窄门”没有发动。
他在似疯非疯的精神状态下兴奋了起来,立刻知道了来者何人——
织田作之助。
那个与他拥有相同异能力的男人。
但在他立刻本能地抽出备用的枪以应对接下来的攻击之前,却被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寒芒贴上了脖颈, 直抵颈动脉的位置,条件反射地后退着躲开。
是一把美工刀。
少年单膝撑在地上,见刚刚的奇袭被躲开后, 侧晃着身体站了起来,拇指推动卡钮, 让刀片又伸长了一点。
他脸上挂着很自然的浅笑,感觉就像是在严肃的会议上突然跳起舞蹈,或是在热闹的宴会上沉默不语一样。
完全变了一个人。
“正当防卫,对吧?”
怪异感带着直戳脊背的凉意而来。
纪德摸上自己的颈侧。
表皮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渗了出来。
但是,异能力却没有发动。
完全是凭借着积累的经验与本能反应躲过去的。
“窄门”对这个小鬼无效吗。
但无效化的异能力者, 特征又和他对不上。
就在纪德差点要开始陷入对人生的怀疑之时,对面的那个令人感觉不舒服的小鬼有了动静。
他双眼突然变得空洞,接着,眼神又变回了原来那副暗沉的样子,显得完全没睡醒。
“欸、什么时候……?!”他奇怪自己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美工刀。
“先生,你刚刚从包里拿出来的吗?总感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是啊,好歹算是个武器。】
“……”明音对此不置可否。
他本来还想吐槽一句,这连削铅笔有时候都不太好使的老旧美工刀能顶什么用,但却因为他们之前突然增大了的距离感而沉默了。
刚刚短暂地失去意识时候,和之前被室友先生强行交换身体主导权时的感觉不太一样。
会是……另一个人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先生默认了就只能说明一点,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有种微妙的,被朋友疏远了的寂寞感。
虽然他们也根本算不上是朋友。
而在纪德看来,他就是突然又变了回去,并且开始自言自语。
似乎是在和什么自己看不见的存在说话。
幽灵吗。
这可真是有趣到令人发笑。
“五月七日——!”
织田作之助双手握着枪冲进了屋内,几步过去挡在明音前面,银白的小蛇从他的领口里钻出来,转移阵地,缠上了明音的手腕,在他一激灵的颤抖下,蹿到了脖颈上的老位置盘好。
明音比织田作矮一个头多,被他挡着,看不太见前面,只看得到好久不见的沙色外套和那头红褐色的短发。
熟悉的气息。
有种身处于充满烟火气息的小房间里,浸泡在恰到好处的温水中一样的感觉。
故乡一般的安心感。
仿佛是回到了来处。
明音甩了甩脑袋,把奇怪的念头抛出去。
小蛇稍微圈紧了一些,防止自己被甩出去。
“孩子们和老板已经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不用担心,织田作先生。”
红发男人侧头看他,漂亮的蓝眼睛里微光流动,竟是用平淡的口吻说出了听起来像是在埋怨一样的话。
“我是在担心你。”
“五月七日。”
“你能明白吗?”
东京的某区的某个钉子户宅邸。
“真的是随叫随到呢,夜斗先生。终于回来了?”
四月一日笑眯眯的,配上那副圆框眼镜,怎么看怎么像库洛里多。
像是个阴险的四眼仔。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五月七日小羽。”
小羽上半身微屈,行了个简单的礼节。
“百目鬼静。”百目鬼拇指和食指捏着茶杯,啜了一口,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声线低沉。
夜斗一手插腰,一手搭在后颈上,揉了揉颈椎,叹了一口气,脱了鞋踩上木质的回廊,在三人给他留的空位上盘腿坐下。
“这里也变热闹了啊。”他脸色平静,转头望着庭院,这么感慨道。
“在你看来是这样吗?”四月一日反而提出了疑问。
“是啊……”他嘴角勾起,接过摩可拿头顶着给他递过来的茶杯,“…啊,谢了。”
摩可拿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小羽和四月一日之间,一屁股坐在软垫上,喝着玻璃杯里似乎是烧酒的无色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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