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赶紧换了白色红蕊攒枝梅花褙子,宽袖挑线裙,在次间里见了他。
温庭容见她鼻不通气,声音变粗,便道:“既然病了,又何必要苦撑见客,自去休息便是。”
李心欢忙道:“不妨事,在房里躺的久了,就想起来走动走动,只是怕病气过给了舅舅。”
温庭容小嘬一口浮沫清茶,也道:“不妨事,我鲜少生病。”
李心欢眸子晶亮,就晓得舅舅吃这招。
舅甥两个也无甚特别的话要说,李心欢鼻子不透气,微张红唇吸气,温庭容端坐于花梨花卉纹藤心圈椅,不喝茶时就闭目想事。
约莫过了一刻钟,梅渚进来告诉李心欢,大房的四个都过来了。
李心欢让人请他们进来,次间里又添了一张黄花梨螭纹圈椅,她鼻音浓重地问他们:“你们怎么都一道来我这里了?”
李心巧走上前去,问李心欢:“你怎么也生病了?我和哥哥嫂子原是要去探望姑姑,正想叫你一块儿去的。”
其余的几个人皆向温庭容作揖行礼,得他点头方坐下,尝了丫鬟上的热茶。
李心欢擦擦鼻子道:“中秋晚上饮酒吹了风,然后就病了。你们先去看姑姑,改日我再单独去一趟,给她赔个不是,今日实在是去不得了。”
李心质又嘱咐李心欢好好休息,又问温庭容去不去,被拒绝之后便没再说话了。谢远黛与身边的丫鬟咬耳朵,不晓得说了什么,如此,一行人才一道走了。
温庭容走后,甘来居的人送了冰糖雪梨来,对李心欢的病症很有好处。
李心欢赏了那丫鬟两个四分的梅花银裸子,心道大嫂虽然内向,还挺细心善良。
……
这厢边,大房的几个都去了思柳堂,李拂慈听说来了好些人,也从床上爬起来穿戴整齐见了客。
李拂慈待客的次间里摆着紫檀贴皮雕瑞兽花卉罗汉床,床上设着一张方形金丝楠木小几,墙壁上悬着一副《溪堂诗思图》已经积了尘,地上四张紫檀圈椅对放。屋里装饰不多,简单大气,倒是和主人家的性格相去甚远。
尤其是那幅画,画面上描绘的是峻岭虬松,茅堂临溪,后倚飞瀑,中藏寺观,得深山幽居之意趣。画者笔墨苍劲,雄健豪放、遒劲苍涧,颇见生机,有曲尽清幽高远之趣。这幅画李拂慈并不喜爱,因是朱芸挑选赠与,又颇珍贵难得,她才把原来那副《牡丹图》给换了下来。
次间里,李拂慈坐在罗汉床上面无颜色,下巴越发尖瘦,显得两眼更大,瞧了就叫人生怜。她捏着帕子问:“怎的不见心欢来?”
李心巧与李心欢最亲厚,便答道:“她也病了,我们才从一步堂看了她过来。”
李拂慈咬咬唇,眼皮子一抬,把帕子捻的更紧,比起一步堂,压枝苑和甘来居明明离思柳堂更近,但他们却先看了李心欢这个晚辈才来看她,岂不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心有不悦,李拂慈并未表现出来,依旧让丫鬟们上了茶来,其他人也未往心里去,面上皆无异色。
二房心辈没有男丁,只有朱素素的一个义弟,温庭容与李心质年纪相仿,因是吴美卿常常拿他们两个做比较。为学上较量起来,李心质自然是要输给温庭容一大截儿的,吴美卿没少说他。
有时候吴美卿说得多了,李拂一难免也对儿子有些看法,觉得李心质举业不够勤勉,平常待这个二儿子也就严苛了些。所以李心质不大喜欢温庭容,且又没有血亲关系,自然更不待见了。不过到底是书香门第,即便多有不喜,甚至还有点惧怕,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只会捏好了分寸,偶尔玩笑几句而已。
正临乡试,李心质得知温庭容不能参加科举,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反正不是伤心,也许还有点幸灾乐祸,同情的成分也有,只是微乎其微罢了。
这次同与李心质考乡试的还有吴畏表弟,且表弟的把握又比他大些。他便将吴畏搬了出来,笑着对大哥李心默道:“大哥,这次乡试,吴畏表弟定是要中举的,你可把礼先备好了。”
李心欢端起粉彩蝴蝶茶杯饮了一口,这个朴一堂兄真不晓得忌讳,明晓得她舅舅伤了手没法儿参加科举,还要当面提起考试。
李心默晓得弟弟李心质的心思,应道:“若真中了,我库房的文房四宝随他挑。倒是你,有没有把握得我库房里的宝贝?”
李心质笑道:“能不能得,考了才知道,总之大哥你把我的那份也备着就是。”
李心欢放下茶杯,目光往左边第一个位置上扫了一眼,见温庭容神情淡漠,似是全然不在乎。
李心默坐在温庭容旁边,他喝了口茶,笑着对弟弟李心质道:“吴畏的举人是有八分把握的,你的那份就悬了。依我看,宝贝我也不慌替你备着了,先考中再说吧。”
李心质哼哼两声,道:“左右还有人陪我。”意指温庭容。
对于堂兄们刻意忽略温庭容这件事,李心欢有点不高兴,但也很无奈,不是血亲,不亲近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说话的时候敬称也没有,这就有点过分了。
抿了抿唇,李心欢静静地听着,其实心里已经气鼓鼓了,她可真想告诉他们舅舅左手也能考试,说不准还能中解元呢!想想还是算了,温庭容自己不愿说的事,自有他的道理,她还是替他瞒着吧。
温庭容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朱芸笑着训斥道:“庭容是有故不得参试,你个泼皮自己没底还拉个垫背的。”
李心质脸红地笑笑,一双桃花眼黑亮有神,道:“反正有个人陪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