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兰整个人已经彻彻底底的呆住了。
眼前的这一切都清楚的呈现在她眼前, 可她却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
在发现自己儿子的体内钻出一个白色的虚影的时候,向兰一开始是怕,怕的几乎要瑟瑟发抖, 可在荼锦的禁锢之下, 她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只能徒劳的睁大双眼。
等到现在,荼锦让她说话了的时候, 她已经从狂乱的情绪中挣扎出了些许清醒。
这的确是鬼, 可他并不能伤害自己。
向兰心说, 让自己维持住了镇定。
“……你是谁?”向兰努力从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世界里钻出来, 让自己勉强恢复平静,颤着声音问道。
冯泉看了她一眼, 目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可也只是这样了。
他收回视线,没有理会向兰。
向兰的嘴角止不住的哆嗦, 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 最后看向荼锦手里可怜兮兮的小白球。
“明明, 明明当初我的确发现了不对的——”她飘飘忽忽的说, “可这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我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我老公和婆婆也根本不信, 这样一来二去的, 日子久了,习惯了,就再也想不起来当时的想法了。谎言说多了, 骗的自己都信了。”她脸上满是苦涩。
荼锦和冯俟都没有说话,他们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向兰,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这样的人他们见的多了,也习惯了。说不上可悲还是什么,说来说去,不过是这芸芸众生其中普普通通的一员罢了。
她不果断,也不敏锐,更不聪慧。
可就是这样的人,组成了这个世界最重要的部分,她们统称为普通人。
没有人生来就全知全能,生来就能万事周全,比如她们,若不是受过这方面的教导,在遇到这些事后,又会不会相信呢?
心里想着,荼锦轻轻叹了口气,怜悯的,可惜的,说,“做出选择吧。”她示意向兰看向自己手中的小球,没有再多言。这样的人,何必苛责呢,毕竟,这并不是她的错,能怪她什么呢?怪她不信吗?可这就是这个世界大部分人的想法。
而且——
经此一役,怕是向兰后半生心中都难以安生了。
向兰看着小白球,伸出指尖,带着颤抖的落向白球,却在半道又给收了回去。
“我不是个好母亲,”她说,跟着又看向冯泉,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后,跟着看向荼锦,说,“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再孕育他一次吧。我想给他最好的。”
最好的,且独一无二的。
向兰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再回去被别人用过的身体,她舍不得他这样委屈。
荼锦看了眼向兰,一时间分不清她是觉得照顾一个十几岁的傻子累,还是因为别的想法。
既然分不清,她索性也就不多想,点了点头说好。
“没有人可以赢过天。”荼锦对着冯权说,“毕竟,人本身就是依托天而存在的。想要赢,你就得先超脱出天。强者方能主宰命运。”
闻言,冯权愣了。
他惊讶又不解的看着荼锦,先是不解,而后恍然。
短暂的时间后,冯权终于明白了荼锦话里的意思。
她是说,自己的这些所作所为,其实都在天道的计划之中。他所以为的奇遇,不甘以及愤怒,都不过是命运其中的一环而已。而他,就这样被动的被推着向前走去。
他懂了,紧跟着,就是更大的不甘。
冯权看着荼锦,脸色难看至极,满是愤恨无比的杀意。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为什么荼锦就能顺顺利利,所愿所求,都能圆满?
可惜,这些问题他都来不及得出答案,下一瞬间——
荼锦伸出手,直接捏碎了冯权的魂魄,魂飞魄散,连碎末都没有留下。
保证,这个人再也没有机会复活。
当然,这是在他没有别的分神的情况下。不过荼锦觉得应该没那个可能了。毕竟,分裂魂魄这种事,能做一次就很了不得了。
冷眼看着白色的神魂之力消散在天地之间,荼锦安静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冷笑了一下。
她是故意的,冯权那一副平静赴死的模样,她可看不惯。哪怕过了十多年,她也没忘记,这人当初是怎么伤了祝逢祉。死对他来说多容易,所以她要他死都死的不甘心,死的满腔怨气。
傻子,以为什么都借别人之手干了,然后又偷了别人的气运和功德,就能让自己活成命运之子了。
天道没瞎,事过留痕,它都急着呢。
不好好修功德,让天道爸爸更喜欢你,就知道走歪门邪道。
这样的人还妄想成功?大白天做梦呢这是。
冯俟默默地往后缩了缩,总觉得荼天师这个笑让人心里发慌。
不过——
“荼天师,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一点,作为修道中人,他和冯泉见过不少次面,可却什么端倪都没发现。骤然得知事实,他不免有些心慌。
荼锦看他一眼,说,“分裂自己的神魂,在胎儿刚满三月,魂魄投生于内的时候,同时钻进去,和胎儿的魂魄纠缠在一起,混淆彼此的魂魄波动。这样日积月累下来,两者给人的感觉就会十分相近,不分彼此。”
至于怎么混淆波动,这就属于秘术了。
冯俟明白了一点,可不明白的却更多了,他想知道具体是怎么做的,可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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