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后,徐主薄的身子破釜沉舟似的直了起来,他从身上掏出一本花名册,郑重地捧在手心高举过头顶道:“是卑职糊涂,卑职愿意把真正的花名册交给公主殿下。”
宋茹甄与褚晏对视了一眼,彼此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意。宋茹甄立即转头,又冲下首站着的裴易点了一下头。
裴易走过去,拿起花名册呈给她。
宋茹甄翻开花名册一看,冷哼道:“果然,真正的花名册上才六万三千人不到。”
就在这时,守在门外的一个禁卫军进来通报:“公主,通县县令在外面求问‘公主是否要用晚膳?’”
徐主薄一听,脸上闪过慌乱之色。
宋茹甄知道,徐主薄是担心张县令知道他交出了真名册,断了他的财路,以后不好过,便安慰道:“你放心,你既然为了全县百姓投诚,我也定会让你全身而退的,只是,可能要委屈你徐主薄受点痛。”
徐主薄忙道:“只要能保命,什么痛卑职都愿意受。”
……
张县令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进去通传的禁卫出来告诉他,长公主有请。他忙低头整理了一下仪容,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堆着一脸毫无破绽的笑,进去了。
“长公主殿下……”他的脚刚迈进正堂的门槛,突然迎面非来一个庞然大物砸向他,他躲避不及,被那东西正好砸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尾椎骨险些没折断。
“什什,什么鬼!压死我了哎!”张县令吓地双手胡乱地去推压在身上的庞然大物。
那大物压着他‘哎呀哎呀’地直吸冷气,张县令定睛一瞧,这才瞧清楚压在他身上的,竟然是鼻青脸肿的徐主薄。
“徐主薄,你?”
徐主薄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塞到他手里,同时低低地喊:“老爷快救我。”
张县令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是花名册!
心头剧烈一跳,预感大事不妙。
身上忽地一轻,就见徐主薄被那个叫裴易禁卫军头领,轻而易举地抓了起来,然后像拧小鸡似的往堂上一扔
“嘭”地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张县令吓地呼吸都停了。
“啪!”
惊堂木重重一拍。
张县令猛地一哆嗦。
坐在官椅上的长公主厉喝道:“尔等放肆!还真以为养在深宫不知世事,竟然敢拿个假花名册来糊弄本宫!信不信本宫砍了你们的头!”
这话也不知道是冲徐主薄说的,还是冲他张县令说的,不过张县令总算搞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这个长公主发现了花名册的秘密,正逼着徐主薄说出真相。
而徐主薄被长公主的人打的半死,看来这个老实巴交的下属并没有出卖他,不由得心里松下一口气。
只是他这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见上方传来长公主冷幽幽的声音:“张县令,你来的正好,本宫有事要问你。”
张县令一听,背上立即惊出一层冷汗。
完了,这是要找他算账来了。
心绪急转间,张县令目光落在了手里的花名册上,顿时有了应对之策。他忙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到公案前,陪着笑道:“长公主殿下可是要问花名册一事?”
宋茹甄冷哂:“你倒是知道。”
“长公主殿下息怒,下官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的。都是下官一时不查,错拿了以前的花名册误给了长公主殿下。下官察觉到不对后,就立马把真的花名册又给长公主殿下送来了,还请长公主殿下过目。”说完,张县令毕恭毕敬地将花名册奉上。
宋茹甄佯怒:“身为朝廷命官,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弄错!”
张县令点头如捣蒜道:“长公主教训的是,下官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宋茹甄见了张县令那股怂样,使劲憋住笑,冲裴易递了一个眼色。
裴易领命,扬起下巴,手往腰间佩刀上一压,杀气腾腾地走到张县令跟前。
张县令畏惧裴易身上的气势,递花名册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裴易垂眼看着花名册,没有立马接在手里,而是等了一会儿才接了呈给宋茹甄。
就这么一小会儿,险些没让张县令吓地尿裤子,直到裴易拿走了花名册,他才暗暗地松下一口气,双腿也忍不住一阵发软。
原以为朝廷派来的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公主,他这才想借机狠捞一笔,不成想,竟是个女阎罗,一上来就差点要了他的小命。他同情地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徐主薄,就冲他宁死也没有出卖他,他决定,以后一定要多给徐主薄一点好脸色。
宋茹甄装模作样地翻了翻花名册,蹙眉道:“竟然少了这么多人?”
张县令解释:“不瞒长公主殿下,自从两年前干旱,百姓们没了粮后就饿死了不少人,还有一些百姓为了活下去就抛田弃户的跑了出去了,至今还未归……”
宋茹甄合上花名册,拿在手里晃了晃:“这个确定是真的花名册?”
“千真万确,”张县令生怕宋茹甄不信,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千真万确!”
宋茹甄点了点头。
张县令见宋茹甄眉目舒展,忙试探着问:“长公主殿下,不知灾银……殿下打算何时交接?”
“慌什么。”宋茹甄漫不经心道,“这样,你先在街心处搭一处高台,广而告之全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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