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会只租在百花园东门往里的桂花园,等待司清湖签名的男男女女仍然有不少,从东北方向的楼阁望去,像是一条长龙。
柳清沐和余姑姑站在楼阁,远眺着见面会的情景。
余姑姑瞥了一眼妒火中烧的柳清沐,似是嘲讽又似是恨铁不成钢道:“看也看够了,回去准备今夜的演出吧!趁着今日不演《花木兰》,你那场子还能多几个看官!”
最近在勾栏演出,柳清沐自视过高,非要把演出排在和《花木兰》同一时段,想和司清湖一较高下,好抢走她的风头,结果无异于螳臂当车,她的演出观看的人寥寥无几,都跑去看《花木兰》了。
余姑姑想起这个就来气,心里已经在计划另选接班人了。柳清沐如此不识好歹,选她做接班人,恐怕自己晚年也不得安生!
柳清沐从司清湖的众多粉丝身上收回视线,不甘地道:“姑姑,我们也排一部戏曲吧!”
本来柳清沐以为司清湖被她排挤走后,就会名声渐落,她就少一个竞争对手。没想到自从演了《花木兰》,不过一个月,司清湖就拥有了如此多疯狂的名门追捧者,办这场见面会她和萧四郎就不知赚多少银两了。况且还有许多眼瞎的商户为了得到她的印章印在商品上,不知给她送了多少银两。
现在瓦舍里讲八卦的先生们都一致评定司清湖如今是汴京名声最大,身价最高的艺伎,无人能比!
这一切都是因为戏曲,柳清沐想,只要她也演一部戏曲,就能和司清湖一较高下了。
“青玉坊最近不景气,经不起你折腾了,你去找白当家吧!”余姑姑毫不留情地拒绝,然后就往楼下走去。
她今日就是好奇司清湖那个见面会是个什么新鲜事,才和柳清沐一块来看热闹的,她已经彻底清醒了,萧桐的点子不是谁都能想出来的,和她较劲简直是痴心妄想,能一辈子在瓦舍里安生混饭吃就不错了!
虽然看过《花木兰》,但戏曲具体是个什么东西她们都还未搞懂,何况哪里能找到一个比《花木兰》更好的话本?
青玉坊的老底不能再让柳清沐霍霍了!
柳清沐抓狂地拍了一下手边的护栏,她身边要是有个像萧四郎那般聪明果敢的人,何至于此?
余姑姑胆小怕事,她要演戏曲的事只能寄托在白树身上了。
只可惜白树这蠢货算计别人不成被气得哮病发作,都快一个月了还在家里躺着要死不活的,让萧四郎轻易地赚得盘满钵满!
回到萧氏牙行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萧桐、萧椅和司清湖刚踏入院子,萧榛就拿着一封请帖高兴地迎上来。
“四郎,你们回来了!”
“大姐何事如此高兴了?”萧桐诧异道。
她这个大姐,一向心如止水,宠辱不惊,能让她高兴成这样,想必也不是一般的喜事。
“自然是有喜事,你看看这封请帖!”
萧榛说着,把一封红色的请帖交给萧桐。
萧桐打量着请帖,打趣道:“是你跟一方姐姐复婚宴的请帖吗?”
萧榛佯嗔打了下萧桐,“不正经,在大姐面前也敢耍嘴皮子了!”
请帖封面画着一棵桂花树,树上一轮圆月,显然是中秋宴请帖。
萧桐打开,上面几列整齐好看的楷书,内容是,相国府于八月十二设了中秋宴,邀请萧桐带着诸位艺伎到场为宴会上的百官表演《花木兰》。
突如其来的邀请,萧桐乌黑的瞳孔布满惊诧,不明所以。这恐怕是不像普通司清湖粉丝的请帖,说拒绝就拒绝得了的。
况且一国之相,若是没有特别的意味,宫廷教坊司那么多优秀的艺伎,为什么非要请坊间的?
再想想李渝,能教出这种女儿的相国大人,会是什么好人?
“是何家的请帖?”
见萧桐面若凝霜,司清湖忍不住问。
“是相国府邀请我们上门演出《花木兰》。”
“相国府邀请”几个字犹如平地惊雷,炸响在司清湖脑里。她的脸色刷地一下子就白了。
脚步刚迈入内堂,双腿突然就一软,萧桐和萧椅吓得赶紧扶着她。
萧椅道:“师妹你怎么了?”
萧桐担忧道:“许是今日见面会太累了,我先扶你回房。”
“我一个人就行了。”
司清湖丢下这句话,像是落荒而逃般往后院走去。
萧家三姐妹望着她的背影,大惑不解。方才还虚弱到腿软的人,听到丞相的邀约,为什么就变得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仓皇而逃?
萧榛指着茶几上一个涨帮帮的钱囊给萧桐看,道:“相国府的请金都一并送来了,看来是铁定要我们赴约了!”
萧桐的脸上划过一抹轻笑,这相国府的人当真是精明。她饶有兴致地打开钱囊,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都是金条,五六条,沉甸甸的,大概六七斤,折合成两,六七十两了。
还是黄金!
她的心千回百转,舒了口气,平静下来。
把请帖放回书房,黄金压在请帖上。
请金虽多,但她如今也不缺这点钱,若是相国大人不是好人,是为了追究她们打李渝的事而故意邀约,引她们入府来一招关门打狗,她和司清湖岂不是凶多吉少?
还是把事情弄清楚再做决定!
相国设中秋宴,邀请百官看《花木兰》这件事早已在汴京官僚圈传开,萧栗得知消息,提前告诉了家里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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