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晓慧听到二婆这句话, 不可置信地上前一步,把手中装着烧肉的袋子塞进二婆手里,也顾不上叫上儿子, 猛地一转身跑向村长家。
“村长在不?村长?”关晓慧急冲冲地拍响了村长家的大门, 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砰跳得极快。
屋内,村长和他媳妇正窝在床上哄小孙子玩呢, 冷不丁听到这又凶又急的敲门声,小孩子吓了一大跳, 扁扁嘴就想哭出来。
“还不赶紧去看看是谁来了。”村长媳妇没好气推了丈夫一把, 手上拿了个塑料小玩具吸引孙儿, 生怕他又哭闹得不停。
村长嘴里哎了一声,慢腾腾地从床上下来,趿着棉拖往门口走去。
关晓慧听到有人开锁的声音, 她迫不及待地大声问:“村长, 警察是不是来电话说我家大妹找到了啊?”
村长把门打开, 看到的便是一张欣喜若狂的、冻得鼻头两颊通红的脸。
“是啊,那边给我留了地址, 说你们一回来就赶紧去市里领孩子去。”村长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裤兜里摸出了一张写了字的纸。
“村长, 你给我说说,这是什么地方啊?”关晓慧打开纸张,指着上面的字问道。
“A市南阳区公安局。”村长也没去过几次市里, 只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你们明儿坐班车进市里,然后在汽车站问问售票员该怎么过去。”
关晓慧忙不迭应下了,把“南阳区公安局”这几个字记得牢牢的。
她又像一阵风一样跑回家,离家还十来米, 她就扬着嗓子大声喊,“阿飞,大妹找到了!现在在公安局!阿飞,大妹找到了!”
任晓飞拿着一个装着青菜的铁盆走出来,“啥,咱们大妹找到了?咋回事啊?”
这么说来他比妻子淡定多了,还记得问起这消息的来龙去脉来。
事实上,他那双拿着铁盆子的手正抖得厉害,脸上的肌肉也有些抖动,双眼死死地盯着妻子。
关晓慧和丈夫在一起那么久,早看出他现在的心情了。她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情和盘托出,掏出村长给的纸张递到丈夫面前。
哐当一声,铁盆子掉在地上,里边的青菜撒了一地。
可是这时候,谁还会注意那点儿青菜呢?
这对夫妻完全陷入了兴奋激动之中,还夹带着一丝做梦般的不可置信。
关晓慧一边洗菜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等会吃完饭,你把碗洗了,我把大妹的房间收拾收拾,这好几个月没住人,里边都落灰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是长胖了还是瘦了,不知道她有没有长高,去年的冬衣还能不能穿啊,要不明儿咱们回来时给她买一件棉衣?差点忘了咱家的被子没有晒,这可咋好,要不明晚大妹跟咱们睡吧,咱们大人身上暖和……”
任晓飞嘴里哎哎应个不停,只恨不得立马飞跃这漫漫长夜,去到明天和女儿见面的那一刻。
任奶奶和任爷爷两人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两份打包回来的汤面。
他们今天又在警察局呆了整整一天,希望能和自己儿子、儿媳见上一面,可是那些警察根本不搭理他们,让他们在外头晾了一天。
“你说,咱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搞了个家破人亡啊?”任奶奶眼睛干涩,声音苦涩。这些天来的经历把她的生活搞了个天翻地覆,全部都乱了。
当她知道那个“失忆”的小女孩并不是自己的孙女,而是被拐来的时候,她完全懵了,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把警察同志的话给听岔了。
当她知道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孙女早已经出车祸去世时,她的心像被狠狠撕裂开来。
当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儿媳不但没有被肇事者给告上法院,还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同意私了,条件便是两百万和还他们一个女儿,她错愕不已。她不明白儿子儿媳为什么会选择私了,为什么会想要并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
“你问我,我问谁去!”任爷爷把一次性筷子重重拍在茶几上,瞪了老妻一眼,“我都说别事事惯着儿子儿媳,这回好了吧,出事了吧?”
任奶奶把脑袋拧到一边,眼睛一闭,眼泪就掉了下来。
“同志你好,我是来领那被拐的姑娘的,我是她爸,这是她妈,看,这是咱们的身份证。”
任晓飞和关晓慧天没亮就出门了,还在车站等了好一会,最早的班车才发车。他们到市里要接近俩小时,再从车站坐公交车,转了两回线才到南阳区公安局。
这公安局可比镇上的派出所要气派多了,他们却不像平时一样畏手畏脚的不敢进去。两人完全忘记了心里那一丁点的畏惧,闯了进去。
他们挺好运的,一进去就碰到了老李,手里握着身份证就凑了上去。
“哦,你们是任雾的爸妈吧?”老李拿过身份证,对比了一下上面的照片,同样的憨厚老实。
“行,你们跟我来。”老李把两人带到办公室里,里边的沙发上正躺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关晓慧身体一抖,也不用老李提醒,一扑扑到小姑娘身上,紧紧把那小人儿困在怀里,嚎啕大哭:“我的大妹啊!妈总算把你找回来了!”
任晓飞站在一旁,眼眶发红,眼里有泪,冻得发紫的嘴唇控制不住的抖动着,脖子上的喉结一上一下的活动着。
老李见状,心里颇为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膀,“兄弟,还不赶紧抱抱你闺女去,在这愣着干嘛。”
任晓飞抬起右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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