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面前,正规规矩矩地下跪行礼。
宇文睿也没有如往常一般立刻叫她起来,他眼里还有着盛怒的神色,但是脸上已经归为一片冰冷,他看着跪在底下的穆瑾,久久没有出声。
穆瑾趴着没动,被眼睫遮盖的眼球稍微向旁边瞥了瞥,看到段榕榕粉色的裙角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也同样是跪着的姿态。
李连贴着边溜回了宇文睿的身后,手持拂尘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成一幅壁画。
半晌,宇文睿终于出声,却不是对着穆瑾。
“段榕榕,你说你有想保护的人,是此刻这个急着来救你的人吗?”
饶是穆瑾没有抬头,也能听出来他语气中隐含的愠怒。
她的心稍微提起来了一些,不知道段榕榕的回答会不会更加惹怒了帝王。
“陛下,我……奴婢也就是随口一说,并非真的想带人离开宫里。”段榕榕的声音有些轻,也有些许颤抖,显然是被吓到了。
穆瑾有点心疼,但是随即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这时候段榕榕别再咬死了之前说的那个人是她,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在这么紧张的间隙穆瑾居然还走了个神:若是这一次能让段榕榕有惊无险地度过,那拯救女主三次的任务也应该能完成了吧。
“哦?不是她?”宇文睿冷冷地道,“你可想好了,朕只给你这一次确定的机会,再说错了,朕都保不了你。”
呜呜呜呜呜好可怕!
段榕榕的小身板有点颤抖,她现在脑子里混乱成了一团,不知道宇文睿究竟是在说正话还是反话。
若说是正话,刚才她稍微流露出一点想要穆总管的意思,他就突然发起狂来,一副恨不得将她当场击毙的模样。
而若是反话,那他到底为什么还要问啊!不是都否认了吗?
段榕榕委委屈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偷偷斜眼去瞄跪在旁边的穆瑾。
恰好穆瑾也斜过眼神,黑沉沉的眼珠和六神无主的段榕榕对上了。
穆瑾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段榕榕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坚定地对宇文睿摇头道:“不是,陛下,奴婢方才昏了头,是说自己想要离开宫里。”
穆瑾在心里比了个拇指。
段榕榕有时候蠢是蠢了点,但还不算不开窍的朽木,否则她们俩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
在听到段榕榕如此坚决的否定之后,宇文睿的声线似乎和缓了一些,他也终于开始搭理跪了半晌的穆瑾。
“锦文,这个丫头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吧。”
“回陛下,说不上提拔,就是奴才手中缺人的时候,顺手抓了一个。”穆瑾抬起头,凤眼光华流转,闪烁着真挚的光,“而她又是陛下钦点的百花魁首,这才留了下来。”
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穆瑾的说话准则就两点,一是回答问题,二是和段榕榕割席。
不过男主对女主发这么大的火,竟然真的是因为……她?
穆瑾跪在这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知道男主对她产生了畸形的感情,她更愿意称之为扭曲的占有欲。
却没想到因为这种占有欲,竟然会让狗男主有了几分疯批的意思。
穆瑾在心中默默吐槽着,面上却一派真挚,仿佛并不清楚宇文睿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丫头,而发这么大的火。
而她也这么说了:“陛下,您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丫头若是伺候得不好,罚了赶出去也就罢了,气坏了您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宇文睿面色沉郁,静静地凝视着穆瑾的表情,似乎在判断她说的是否是真心。
穆瑾极力将表情控制在最诚恳的模样。
宇文睿蓦然冷笑了一声,
穆瑾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每当这些剧情人物要开始作妖,她都会产生这种预感,仿佛看到了脱缰远去拉都拉不回来的剧情。
宇文睿道:“既然这是你以朕的承诺换来的愿望,朕自然会满足予你。”
等等!
“从今日起,你就不再是宫里的宫女,你也不必再留在宫里,今日就出宫去自谋生路吧。”宇文睿看向穆瑾,“去内务府勾掉她的花名册,段榕榕从此不得再入宫。”
夭。寿。了。
穆瑾差点两眼一黑。
即使她极力忍耐,脸色也顿时苍白下来,凤眼里充斥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什么。她听到了什么?
男主把女主赶出宫了?
而一旁的段榕榕也顾不得掩饰了,立刻惊慌失措地回头看向穆瑾,又充满祈求地看看宇文睿,却担心自己焦急之下会说出什么让两人更加陷入危险的话,憋得脸色通红,眼底开始漾起泪花。
这两人的情状落在宇文睿的眼里,和一对即将被强行被拆开的小情儿一模一样。
他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怎么,怪朕棒打鸳鸯吗?”
深邃阴郁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穆瑾,里面分明晃动着明显的威胁。
若是不答应将她放出宫去,等待段榕榕的只有更残酷的未来。
比如之前他向穆瑾提起的那几种可能,无论实现任何一种,都无异于毁了段榕榕的一生。
穆瑾意识到,她现在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能力,要是想保住段榕榕,就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于是她看都没向段榕榕那边看一眼,很快恢复了正常的表情道:“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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