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前面的唐子航发出一声刺耳惨嚎, 放到人皮上的手似乎是被烫了般,吓得往后直退。罗姝看不惯他那般一惊一乍的样子,直接伸出一只手来轻松抵住欲要后撤的男生的背, 没了之前对秦冬莞的别样温柔:
“别吵。”
说是怕倒也没那么害怕, 游戏世界里光怪陆离,什么样的疯狂都可能会出现, 或许先前还在有说有笑的人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前面两关对于心理的锻炼已经足够,唐子航手颤了颤,乖乖缩到后面也就不再乱叫。
出人意料的是, 原本布满灰尘的空荡桌台上忽而出现几碗先前他们点的饭菜, 热气腾腾,香味缭绕, 绿油油的葱花撒在荷包蛋上格外醒目。秦冬莞咽了咽口水,看着还在藤椅上缓缓摇晃的人皮,犹豫要不要去端走。
最终还是罗姝先开了这个头,端过一碗面就找了个桌椅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开始埋头吃, 也没触发什么禁制。面条的味道一般般, 但没有任何在萍萍家明显可以吃出来的怪异,坐在有骨架和垮烂掉的人皮的房内,众人难得吃了个正常点的早饭, 之后忙不迭地离去。
清晨的阳光灿烂明媚, 踏着朝露而行,草木清香随风起, 涤尽昨夜的血腥。顺着一条石子小道前行不久后,视野逐渐开阔起来, 不远处竟是一条潺潺水流,稍稍向前一些, 可以看到一名少女正站在水边顾影自怜。
一缕阳光落到她黑如鸦羽的长发上,泛起烁烁光泽。少女的长发柔顺,被风吹起后更是带了点妖娆美感。清凌凌的水流映出容颜,躲在远处的众人却看不清楚,只见她咿咿呀呀地哼起乡土小调,言语发音都让外乡人难以理解。
秦冬莞和林凤阙面色同时一变。
随着悠扬歌声的响起,如同一根细密的针刺入脑海,再度勾起了她欲要上前去一探究竟的好奇心。秦冬莞稍稍退后一点抓住罗姝的纤细胳膊,甚至都用了点力,才将自己从虚无缥缈的幻境里强行扯出。
再一看旁边人,唐子航的反应最为明显,双目空洞无神,已然是想要朝前走去,被华倾九和林凤阙一左一右拉住捂着嘴,好在他也只是想上前还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少女的歌声还在继续,勾魂摄魄,如婉媚动人的吟游小夜曲。歌声穿过层层林间,余音绕梁经久未歇,颇有一种不把人勾引过去不罢休的势头。
一线灵光在秦冬莞的脑海里匆匆闪过。
“井、水!”
她回过头去,对同样抑制着自己的几个人比口型。
她之前在与女鬼对视的时候就被精神控制过,此时所有人都被歌声控制,很容易就让人想到了这边最为厉害的蛊毒。蛊向来是千奇百怪很难一言道尽,这种蛊毒应当就是被下在井水中,可以操控人的意志。
他们之中唐子航还吃了明显最有问题的酸菜鱼,所以才会如此严重。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忽而传来,让所有人都是屏气凝神悄悄望去。却见坐在水边的少女猛然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娇俏面目赫然便是萍萍。她那一双眼睛美得无比勾人,在纯与欲的天平两端把控恰到好处,白皙指尖轻轻一勾,便让男人跌跌撞撞地走来。
秦冬莞认出那个男人,是男性玩家里面唯一身材矮小的那个,此时一脸色眯眯地看着水边坐姿优雅的少女,在她的诱引下向前一扑——
落入水中的人溅起水花一片,原本还潺潺流淌的小溪一改先前的温和,惊涛骇浪倏然掀起。坠入其中的矮小男人的身上开始出现一个个密匝匝的细小伤口,脏污水流从中灌入,冲荡着血管皮肉,疼得人扯开嗓子吼得几乎要将声带撕裂,徒劳地挥舞着手臂扑腾。
吐出的惨叫被水流无情吞没,浮上溪面的唯有黯淡血色和被什么不知名物体撕扯啃咬到只剩丝缕的皮肉组织。骨架被咬穿,磨透成粉被浪卷走。
原本还明媚的阳光不知何时躲到了云层后面,天空中隐隐泛着异样的灰,大有山雨欲来之势。厚重云海翻涌,沉甸甸地似是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萍萍的红唇微微勾起,指腹抹了把嘴角,心满意足地朝着另一边走去。与此同时,一直压在身上的那种异样感终于消失,意识彻底夺回了操控自身的权力,不再受外界的干扰。
秦冬莞靠在粗糙树干上,长吁了一口气。
劫后余生最为庆幸的是唐子航,他之前险些直接过去,要不是被一左一右拉住后果不堪设想。此时少年的衣衫已然湿透,双手捂着还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休息片刻后才缓过神来。
“我刚刚……”
“你刚刚差点凉了。”
秦冬莞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仍旧对他之前开的那个莫名其妙玩笑耿耿于怀。
“别废话,快点跟上。”
林凤阙催促道。
见罗姝一声不吭就已经朝萍萍那边跟去,为了获得线索推剧情,其他人当然是要舍命陪君子。眼下只是第三天而已,玩家却已经死了一小半,而且死法离奇百怪。现在只能推断出萍萍是夜里的女鬼,但在白天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怖,更多的手段是引诱人去送死。
送死……跳进水里的人被咬的千疮百孔,让秦冬莞想起了河伯的传闻。
封建迷信害死人,河伯就是其中一种。传说中有的村庄会给河伯献祭猪羊甚至是童男童女,来换取风调雨顺或是洪水不再泛滥。被送到水里的活人下场众说纷纭,有的说是被河伯给吃掉了,有的说成为了河伯的新娘。
但不管怎么样,绝对不是个好下场就是了。
这么一想,倒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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