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章菁菁,怎会令她有机可乘、孕育龙嗣?她将心中疑惑道出,却听陈倩宛说:“可不是嘛,谁知道那姓章的贱人用了什么法子?说起来,梅妃圣眷优渥,不也怀不上孩子?所以啊,这都是各自的命。”
裴婕妤轻轻地说:“沅贵人如今雨露君恩不断,照理说也是很快就会有喜的。”
阿沅面红耳赤,又不好说自己依然是处子之身,只得讪讪笑道:“这种事情,想也是想不来的,随缘吧。”她突然想起,虽然自己和皇帝是在逢场做戏,毕竟外人也是不知道的,为何竟从未见过有谁送来什么避子汤?难道是太后觉得她孑然一身,也无家世倚靠,并不在意她是否会诞下龙嗣?转念一想,太后在兰贵妃生前如此忌惮于她,自己和姐姐又是关系密切,太后绝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避子汤一事,自己与众不同,其实还是祸福难料。
陈倩宛凑上前来,嫣然巧笑:“听说皇上昨晚去梅妃那里只坐了一坐,半夜又去了姐姐那里,是不是真的?”
阿沅极为尴尬地点点头:“皇上只是怕影响到梅妃娘娘养病。”
陈倩宛冷哼一声:“谁不知道梅妃也是太后举荐给皇上的?她就算生得再美那又怎样,皇上一样还是不会喜欢她。亏她枉费心机,总是变着法子去邀宠。”
裴婕妤悄声提醒她:“你小点声,让人听见就不好了。”
几人到了撷芳宫前,陈倩宛笑着道:“今儿个还早,贵人姐姐要不要来咱们这儿坐坐,喝口茶再走?”
阿沅却不想再与她们谈论是非,便推辞道:“多谢裴姐姐和陈妹妹的好意,我宫里还有些琐事,改日再来拜访。”与她们二人拜别后,阿沅沿着宫墙继续西行,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得去见一次石泉,即便不为叙旧,凭他在御前侍奉的身份,有许多事也得问问他才能清楚。
正想得出神,却听前头垂花门内传来一声怒喝,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几个耳光的声音:“这是第几次了!连罐药都端不稳,养着你这个废物还有什么用!”
只听一女子带着哭腔:“奴婢知错了!姑姑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阿沅听着这宫女的声音甚是耳熟,再定睛往那门上匾额一看——“紫宸宫”,不由停下脚步,多留了个神。
“还有下次?”那姑姑厉声道,“你三番四次打翻娘娘的坐胎药,说!是不是成心的!”
那宫女抽噎地上气不接下气:“不……不是的……姑姑饶命,奴婢不是有心的……”
“老规矩,三个时辰。”末了还丢下一句,“不要让我看见你偷懒。”
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宫女颤巍巍地捧着一堆瓦罐碎片出来。她一面哭着,一面将手里的东西铺在宫门口墙边的路上。紧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她竟然双膝跪在了那些断口锋利的瓦片上。
隔着十丈多远,虽是艳阳高照,采薇亦吓得哆嗦起来:“好狠的心肠!”
阿沅问她:“你看她是不是有点眼熟?”
那人发髻散乱,脸颊高肿,本难以辨认。采薇端看了半晌,瞳孔倏然放大,颤声道:“是楠儿!从前跟着芙美人的楠儿!”
阿沅也恍然忆起,这个楠儿以前是云台宫的粗使宫女。自从采芙被封了美人之后,就被赐给她当贴身宫女了。听闻在兰贵妃去世后不久,芙美人就病死了,这个楠儿怎么后来就跟了敏妃?敏妃……芙美人……是了,她怎么会忘了这一层?
采薇见她眉心蹙起,小心问道:“小主难道想帮她一把?”
阿沅沉吟片刻,摆摆手道:“不,三个时辰后,你带些点心和药物来找她。顺便看着点,若是可以,就把她带回云台宫,我有话要问她。”
采薇俯身称是,二人绕道离去。
用完午膳之后,楠儿已经被带到云台宫。阿沅见她双腿自膝下血流不止,连带着裤腿都染上了大片的紫红色,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又命采薇先带她下去清理包扎了一番。
楠儿重新入殿时,哭得像个泪人儿一般,见了阿沅双膝一软,便要直直跪下去:“奴婢楠儿,给沅贵人请安。”
“膝盖还伤着呢,别多礼了。”阿沅忙命人扶她起来,又赐了座,方道,“你我原来一同服侍过兰贵妃,有何必这样见外。”她还记得,几年前楠儿就是这副面黄肌瘦、怯怯弱弱的模样。如今更是瘦得鸠形鹄面、形容枯槁,一件粗布蓼蓝宫裙,上下也是打满了补丁。想来这些年她在紫宸宫,所受苦楚委屈必不会少。
楠儿坐在软垫上,手里捧着采薇给她端来的牛乳茶,不禁哭出声来:“小主救救奴婢,奴婢不想再伺候敏贵妃了。”
阿沅温声道:“你求我也是无用的,她是贵妃,我不过是个贵人,哪有问她要人用的道理。说起来,她们今日为何要罚你?”
楠儿哭道:“贵妃娘娘每日要喝的坐胎药,陶姑姑都让我去御药房端来。那药罐子本来就烫手,她们又经常故意使绊子,我一失手摔了,便是要打要罚。”
阿沅讶然:“既然是敏贵妃的坐胎药,必当十分珍视之。又怎会为了欺负你,而故意去下绊子?”
楠儿声音低微:“小主有所不知,贵妃娘娘向来不喝从御药房端来的坐胎药。她有自己地小厨房炖药,哪里会喝那种摸不清底细的东西。”
采薇不禁撇撇嘴:“贵妃娘娘可真是百密而无一疏。”
阿沅默然须臾,柔声道:“往后你再受了欺负,只管上我这儿来拿些药。她们这样糟践你的身子,别落下什么病根才是。”
楠儿勉强振作精神,一边忙着拭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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