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恬, ”他咬牙切齿地道:“你再说一遍?”
阮恬讪讪笑道:“这……就没必要了吧?你不是都听见了么?”
陆森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嗓音也跟着沉了下来:“我叫你、再说一遍。”
阮恬跟他相处久了, 倒也大致摸清楚他的脾性了,通常他这个样子呢, 就是在发火的临界点了。
哄陆森的要诀是顺毛, 是无论他说什么, 她都要乖乖照做——这点阮恬心里门儿清呢, 只是眼下这个情形,她要是再敢重复一遍她刚才说的话, 无异于火上浇油——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因为她那句“我不喜欢你”而有多不爽了。
但是祖宗叫她讲话, 她又不能不讲,阮恬想了想, 决定反客为主, 反问他道:“怎么我说不喜欢你,你这么不开心?不是,你就这么在意我喜不喜欢你吗?”
这其实也是阮恬一直想问口的, 今天陆森的举止实在是太奇怪了, 奇怪到她不得不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你喜欢我啊?”
她本来也只是随口这么一问, 她自己都没往心里去, 笑话,陆森这种眼高于顶、目下无尘的人, 怎么会看得上她?
再说他们有过过节,陆森不讨厌她就不错了,脑子抽了会喜欢她?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问完这句话后,陆森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他像是被人拿棒子击中了脑袋, 先是在原地愣了足足有三秒,等反应过来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着阮恬,仿佛一只跳脚的猫,浑身上下的毛全都炸了:“牛皮糖,你脑子里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我会喜欢你?喜欢你踩我日漫还是找人偷拍我啊?我会喜欢你?你能不能去照照镜子?”
阮恬:“……”
当初心情好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并没有),现在一言不合就喊人家牛皮糖,阮恬表示很心累。
乍一听到“牛皮糖”这三个字,她有一种“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挫败感。
果然祖宗就是难伺候,这一下也不知道刷上去的好感度回跌了没,毕竟他又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说事,可见他心里也并不是完全不记恨她了。
她又把陆森刚才连珠炮弹似得那一番话回想了一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嘴真是毒,内在就不说了,毕竟女炮灰曾经干过的那些糟心事她也没法儿不认账,但让她回去照镜子……这是个什么说法?
真当她不照镜子的?
如果说阮恬穿过来的第一件事是找手机,了解大致情况,那么第二件事就是照镜子了。
因为她发现她穿书后对于书中女炮灰的那具身体非常熟悉,似乎正是自己原来的那具,也就是说,她虽然进入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但她还是她,无论是精神上还是外在躯壳。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她当即跑到了卫生间照起了镜子。
她把卫生间能开的灯全都打开了,过分明亮的光线将镜子里的那张脸照得清清楚楚。
——果然还是自己看了十八年的那张脸。
连下颌那颗针尖似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小黑痣都不带挪地方的。
阮恬的这张脸,说实话当不起惊艳两字,但说是清纯漂亮倒也不为过,当然了,清纯漂亮也是分档次的,她是特别清纯,普通好看。
她本人对自己的长相倒没有这么细致的认识,只是觉得够用。
够用的意思呢,就是自己平时照镜子,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不会觉得太糟心,此外这张脸虽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额外的好处,但也不算她的一项劣势。
总之,就还算凑合吧。
但陆森的言外之意,好像她那张脸有多么不堪入目似得——怎么说话呢他。
阮恬刚想为自己申辩两句,转念一想,不对啊。
虽然客观来讲她的这张脸绝对没有陆森说得那样见不得人,但凡事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评判的标杆是陆森的长相,那她……好像确实差点意思——这还是往委婉了说。
而能让陆大校草看得上眼的,这评判标准自然不是普通大众向的评判标准了,这怎么也得以他的长相为标杆啊——不然怎么配呢。
这么一想,陆森说的话好像也没毛病。
怎么说呢,话糙理不糙吧。
那她刚才问他是不是喜欢她,岂不是自取其辱?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啊,谁叫他今天讲的话奇奇怪怪的,想不让人误会也难。
虽然错不在她,但秉着尽量顺陆森毛的原则,她还是礼貌性地跟他道了一下歉:“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是被你传染了。”
陆森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就……跟你一样,你不是老觉得我喜欢你吗?咳咳,我可能是被你传染了,所以才会这么没有自知之明,以为你喜欢我……”
陆森:“……”
陆森忽然暴起,大叫了一声:“阮恬!”
阮恬被这声中气十足的“阮恬”喊得一激灵,抬头见陆森气息不匀,脸都有些泛红——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
他看着阮恬,咬牙切齿地道:“什么叫做跟我一样——你敢说我没有自知之明?”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阮恬赔笑道:“我是说我,我没有自知之明。”
陆森重重地哼了一声:“你的确没有自知之明……”他也不打算在“谁没有自知之明”这个问题上跟阮恬继续纠缠下去:“不说这个,什么叫被我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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