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渊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所措,不自觉地抱住李檀。
待抱到跟前来,李檀才瞧见他左脸上的红肿,巴掌印清晰可见,看得他心头一凛。
“脸上...谁打的?”
岳渊慌忙地捂上脸,下意识摇了摇头。李檀沉着眼:“不想说,我不问你。那你打回去了没有?”
岳渊再摇了摇头。
李檀深深沉下一口气:“下次记得还手,无论是谁。”
岳渊低下头,将朦胧的眼波掩下。李檀半弯着眼睛抱了抱岳渊,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背:“本侯都不舍得,你怎么能叫别人白白打你呢?”
岳渊张开手小心翼翼地抱住李檀,之前隐忍的恐惧和害怕一并随着身子抖出来,他的手不断发颤着,连声音也是:“李檀,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李檀失笑,却很认真地回答岳渊的话:“我没事,不还好好着么?也没失忆...”
岳渊听他还在打趣,一时间又气又笑,不知作何神情,只将李檀搂得更紧。
门被推开,岳渊听见声响,脸全然红了,赶忙从李檀怀中挣出来。李檀不知他心中情愫,只当他是小孩儿似的羞赧,低低含笑望着他。
等来者走近,李檀才抬头问:“怎么样?”
来得人是燕秀秀。她衣裳全湿了,额上雨珠混着汗珠一并留下来,她喘息间全是愧疚和懊悔,说:“没追到...要是我哥哥在,肯定...”
“不作这种设想。”李檀打断她,倚着床头,认真道,“能一击将木梁打断,是个厉害的人物。可曾发现其他线索?”
燕秀秀说:“那人身法极快,可我觉得有些熟悉...说不上来,一时也想不清...”
“不着急,慢慢想,想到再告诉我。”
“我记得在大哥那里见识过这样的身法...侯爷,我想即刻回京去问一问,请侯爷准许。”
李檀点点头:“行。一路小心,我会让陈侍郎派几个人护送你回去。”
“好。”
等燕秀秀退下,李檀同岳渊说要再睡一会儿,岳渊不放心,硬是要在旁边守着,李檀拗不过他,只好随了他去。
李檀渐渐睡熟,岳渊搬了张圆凳子来,板板正正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李檀的睡颜。
李檀睡得很安静,长长的墨发铺在软枕上,像水一般流泻着光泽。
岳渊想起路上,李檀挽住他的发,那股痒意此刻似乎钻到他的心中,令他每一寸血液都渐渐沸腾起来。他似着了魔般挑起李檀落在枕上的一绺发丝,轻绕在指尖,只消他轻轻一动,发丝就从他指缝当中溜走。
他不甘心,又挑起更多的发丝,缠在手心。
他开心得意地轻笑着:“我也捉住小辫子啦...”
李檀低哼一声,惊得他赶忙收回手。
岳渊生怕惊扰到他,心脏跳得厉害,见李檀未曾转醒,缓缓呼出一口气,眼睛还是不自觉地移到李檀的面上。
李檀羽睫乌黑,皮肤却细白得不像话。这样曾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有这样好的肌肤实在不像话,可他仿佛生来就该属于钟鸣鼎食的温柔富贵乡,任外界如何,都无法改变他一分。
唇像桃花似的,必定口中藏灵秀春潭,才能养就这样玉雕冰刻似的人物。
岳渊想看得更仔细些,身子慢慢俯就过去。他的眼睛里映着李檀的神容,仿佛刻在了眸底。
李檀叫汗水打湿的几根头发贴在脸庞上,岳渊轻手替他拂开。手一经触到他的面容,就难以再移开,他用手指描画出李檀的轮廓...
在破庙的时候,他就觉得李檀不该是寰尘人物。往前的仙人,如今就在他的手下...
不可竭尽的兴奋熏红他的脸,腾起的热意叫岳渊脑子都不好用了,不受控制地俯下/身去,亲了亲李檀的脸颊,不带一丝欲望,赤真的爱慕下平生出无限旖旎。
滚热的唇贴到李檀微凉的脸颊,这种别样的温度陡然令岳渊清醒。
他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往后缩着身,差点从圆凳上仰下去,不可思议地看着床上还在熟睡的李檀。
耳边一直有咚咚咚的鼓点,现在他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急乱的心跳声。他抬手给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更清醒些,又觉再不能控制,连忙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出门去。
疯了。真是疯了!他绝对是疯了!
怎么能、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怎么能对李檀...!
岳渊扶着走廊的栏杆,风卷着细雨吹在他极烫极热的脸颊上。他恍惚着抚上唇,手指摩挲着唇瓣,那一刻的微微凉还残存着,叫他心乱如麻,又难能自抑。
岳渊捂上脸,躬身将额头抵在栏杆上,懊丧着说:“岳渊,你...你不要脸!”
李檀以为自己能在黄昏醒来,可这一觉太长了,长得他有些醒不来。
他能看见深邃深邃蓝的夜空,自己仿佛被困在一方狭而长的黑夜里,怎么也挣不出似的。
一股浓郁的香气引出他的神思。张开眼,还是驿站的房间,朴素却不简陋。
门叫人缓缓地推开,烛光喝了几口风,变得迷离,荧荧不太真切。
李檀从床上坐起来,看见进来的人缓慢地转过头来,低低唤了声:“檀儿。”
李檀瞳孔收紧,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喊了声:“爹...”
那人威武而立,双目戚然,美髯乌发,湛然若神。身披麒麟甲,头戴狮首胄,手中还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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