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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浪子别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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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泊岸(正文完结……(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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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点多, 苏慕善从志愿填报的网站退出,接到了谢臻的电话。

    “你在家吗?我这边刚散不久,往你蓝天花园去了。”

    她吸了吸鼻子, “你和阿婆还有阿姨一起回来的吗?”

    她疑心, 他刚从酒桌上散席,就当着长辈的面明目张胆地来找她, 太不合适。

    听筒中男声清澈凛冽:“没,我一个人。”

    苏慕善抿唇一笑,“好,那我……等会儿在小区绿地东边的第一个亭子等你。”

    十多分钟后,谢臻发来消息说已下车, 她利落地拿起钥匙出门。

    昨天刚下过雨,近几日的夏夜很清凉,绿地中心的法国梧桐树在风中鸣奏出沙沙的响动。

    苏慕善沿着游廊先到达了目的地。

    虽然绿地对面是广场,但有廊道的遮挡,这一座凉亭显得分外隐蔽。

    她刚扶美人靠着坐下, 靠着侧边的实木柱子, 仰头望着透过木栅的细碎星光, 肩头上忽而被拍了一下, 转头,谢臻从另一头踩着石阶上来, “媳妇儿, 等多久了?”

    她往里给太挪出个位置, “刚到,没多久。”

    男生从善如流,坐到了她的旁边。

    苏慕善嗅到空气中浮动的隐约酒气,又凑到他的领口, 确定了气味的来源。

    她仰起头,疑惑道:“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

    谢臻痴痴笑了一声,抬起手臂一压,把凑到跟前的小脑袋按到怀里。

    苏慕善像个栽 * 进花盆里的小鹌鹑,双手扑腾了两下,才抬起头定定看向他。

    他面色如常,除了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模样与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应该是没喝醉的。

    她问:“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啊,怎么还来找我?”

    “不想回去。”谢臻垂下眸子时,眼下有一层浓重的郁青。

    苏慕善嗫嚅,没说什么,但大概能猜到他今晚心情的起落不平是因为什么。

    上一刻他在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之中,应付家门亲戚的客套,可是脱离热闹与喧嚣,步入寂静,人的心情当从天边跌落地上。

    更何况,白天时他在手机里还跟她抱怨过。

    而事实上,谢臻除了不待见谢振东、和姓石的,不想见他们之外,心里更模糊的问题,是他家在哪?

    他找不到家,但见她一面,却能找到抵挡孤独的归属感。

    算了,想点开心的。

    谢臻低头问:“对了,你的志愿出来了吗?我听挺多人都说出结果了。”

    苏慕善猛地抬头,“……出了,我刚刚查到。”

    “哪里?”

    她很平静:“还是……江城大学,新闻系。”

    谢臻霎时愣住。前两个北京的学校都滑档了。

    这就意味着他们没办法去一座城市,暑假结束后,就要相隔千百里的距离。

    “善善,你……”信我吗?

    “嗯,怎么?”

    “没什么。”谢臻忍下了未尽的话。

    信任是最珍贵,却又最荒唐廉价的承诺,是无须任何代价的空头支票。

    苏慕善在他失神的时候,轻松地脱离他的怀抱,笔挺坐直。他蓦然发现怀中的落空,抬眸,却看到她对自己神情恬淡,“去江城大学的话,我可以和思思一起。贺惟去了北大,北大医学部和北航离得很近,你们到时候也能一起去上学的。”

    她的意思是,她对去江城大学的结果也很满意。

    而且借了贺惟的名头,心有灵犀地回复了他的问题:她信任他。

    苏慕善笑了笑,轻轻覆上他的手背,转移话题:“对了,今天你和阿姨……有聊什么吗?”

    谢臻从她话后的余震中抽离,只道是随便聊了聊,没有什么。

    对于秦蔓,他已经没有了近乎报复的偏激,只剩内心的寡淡了。

    他对她的感情很复杂,有怨恨、有怜惜,也有 * 与生俱来的亲子之爱,可是双方都对这段亲缘闭口不谈的太久了,他现在只想顺其自然,慢慢和解。

    “苏慕善,”他突然很严肃地说起她的大名,“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她陡然一愣,“问什么?”

    他笑了一下,反手将她的小手握住,“在敦煌的时候,你跟我剖析了那么多心理历程,就没什么要问我的?”

    苏慕善兀自垂眸淡笑,“……没什么。”

    一开始,她当然好奇,但是天生的隐忍克制又让她问不出缘由。

    不过,久而久之她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从他小心翼翼,守护在她床边的时候;从她发现他送的手镯内侧刻着她生日的日后;从他愿意剖开他最敏感的一面,给她讲他母亲的时候。

    很多个瞬间,都值得让她托付相信。

    谢臻看她久久,仍旧等她的答案。

    头顶爬满的藤蔓中,蛰伏的昆虫悠悠鸣叫,唱着夏夜的歌谣。

    苏慕善淡然一笑,一手摁着他的掌心,一手轻搭到他肩头,凑到唇边轻轻吻了他一下,立马缩回来。

    少女娇俏,脸上染满了夜色也藏不住的微红,她埋着头解释:“……你还记得,在城墙上那一次吗?不知道怎样解释,才能让你相信,所以就……吻你了。”

    她顿了顿,“说起来可能有些理想主义,但我心里是认定,语言并不是沟通的唯一工具,尤其我并不是一个很擅长发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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