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了对方可以打过来,在不是迫不得已不能接的情况下拒接,那是对对方的不尊重,更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有事吗?我正在工作,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回头再联络。”
说完她就要挂电话,却听到对面迟疑着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声音怎么有点哑?不舒服吗?”
每天和她朝夕相处的助理没有问出的话,她的合作伙伴也没有问出的话,甚至连她的亲生母亲都没有察觉到,却从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人嘴里出来。
许轻岚收了挂电话的手指,难受地阖上眼,太阳穴依然跳痛着,胃里翻江倒海,话筒对面的声音飘渺的像是隔了千山万水,却又是从未有过的悦耳熨帖。
“怎么不说话,很难受吗?难受的话就不要逞强,工作什么的放一放,先去医院,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许轻岚喃喃重复着,像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在学话。
对面很肯定地回答她:“当然,身体最重要,学姐最重要。”
她最重要?
“顾朔风。”
“嗯?”
“别叫我学姐,叫我许轻岚。”
“好,许轻岚,你在哪儿?我这会儿刚好在市里,我去找你,我带你去医院。”
许轻岚捂着手机靠在车窗边,深秋的风卷着寒意颤动着她的睫毛,碎发扑扑簌簌打在脸上,她的脸是冰冷的,手是冰冷的,原本心也是冰冷的,可就在这一刻,那冰冷的心依稀融开了一个极小的缺口,一丝温暖缓缓流淌。
“谢谢,助理会带我去。”
那天,她住了院,情况比想象中严重,有轻微的脑出血。
“岚岚,妈实在走不开,保姆还得帮妈照顾你弟弟,只能给你送饭,没法陪床,不然你请个护工吧?”
“我已经不要紧了,没必要请,再说我也不习惯陌生人照顾。”
“那行吧,有什么事赶紧给我打电话。”
妈妈还要照顾两个智商低下的大龄弟弟,就算有保姆妈妈也不放心,都是亲手照顾着,根本没空来医院照顾她。
助理倒是表示很愿意陪护,可人家只是工作上的助理,没道理让人家照顾她的私生活。
她让助理走了,一个人躺在病床,头依然痛着,心里空荡荡的。
她望了很久的窗户,从夕阳斜照望到万家灯火。
保姆送了饭来,照顾着她吃下,又收了饭盒离开。
她又望了会儿窗,输液的后遗症来了,她挣扎着起床去厕所,头很晕,躺得久了好像更晕了。
她勉强扶着床下来,却在伸手去扶另一侧墙时软在了地上。
她坐在地上捂着头,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人怎么能这么脆弱?只是撞了下车,就脑出血,就能晕到连路都走不好。
她无声笑着,眼角泛酸,有些想吐。
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看到了一双鞋,普通的白色滑板鞋,侧面有一道艳红的斜道,点缀的那纯白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顾朔风蹲到她面前,两手扶住她,微扬的眼尾妖娆又风情,却藏得很深,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只能看到那双澄澈的仿佛能一望到底的水眸。
“你还好吧?许轻岚?”
……
“你有事吗?冯卓然?”
许轻岚猛地回过神,看着眼前蹙眉望着她的顾朔风,又转头看了眼周围。
这是……顾朔风的房间。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记得她在床上睡着。
顾朔风一张一合的红唇恍在眼前,让她有些……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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