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 宋遇蹲在房顶, 轻轻揭开房顶上的瓦片。
透过巴掌大的缺口,他正好看见苏轻言一脸心疼的看着许酒,似有很多话想说的模样。
见着苏轻言这幅模样, 宋遇又想起刚刚苏轻言在顾恒房间里问的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想了半天,也想不大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许酒小时候的事情, 又为何在听到那些本没甚大不了的事情后回来便是一副“对不起, 我亏欠了你”的模样。
宋遇正思考着要不要把苏轻言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写信告诉沈容,便见着苏轻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 匆匆出了房间。
房中只剩了个睡着的许酒,自是没什么看头,待得苏轻言走远,他才又小心翼翼将瓦片放回原位, 而后从怀中拿出帕子, 擦了擦手上的灰, 跳下屋顶又悄声跟在苏轻言的身后。
原以为苏轻言走得那么匆忙是有什么要紧事, 却不想,这一跟, 竟是跟到了厨房, 宋遇着实愣了一愣,想着莫非厨房里藏着什么东西?
他又悄声飞上房顶, 小心翼翼揭开瓦片, 刚要往里看, 便听得一阵呼啸声传来,他下意识地闪身躲过。
只听得“铮”的一声,飞刀嵌入不远处的树干上,上面还插着一张纸。
他戒备地朝着飞刀飞来的方向看过去,却见得一抹红色的身影在不远处一掠而过,快如闪电,待得他赶过去时,哪里还见着半个人影?
环望一圈也没看到人影,宋遇才去取下那张被飞刀嵌在树干上的纸条,却见得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偷看可耻!”
宋遇:……
很明显,那人只是在警告他,却并没有揭穿他的意思。
既然被人警告了,好歹也得收敛一些才好,反正来日方长。
他唇角勾了勾,将手中的纸条放入怀中,大摇大摆回到自己房间。
刚推开门,便见着屋里坐了个人,那人眉目冷清,一袭黑衣仿佛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他愣了愣,心中道,今晚这青州知州府可真是热闹。
看着那人的手臂上并没有缠绕着那条小花蛇,宋遇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旋身走到烛台旁点燃烛灯,嬉笑道:“玲珑啊……稀客稀客!”
玲珑冷冷看着嬉皮笑脸的宋遇,道:“为什么拦下我的人?”
今日刺杀许酒和苏轻言的人正是她派出去的,那是目前为止凤阁里唯一还听她号令的一批人,她实在不喜欢看到沈容对许酒一味的宠溺和纵容,一再放弃自己的原则,总觉得若是许酒继续活着,终有一天会坏了沈容的大事。所以在听到苏轻言和许酒要一同去灵州时,便一路跟着他们,寻找机会下手。
她手下的那批人功夫虽不是最好的,轻功和骑射却是十分精通的,虽对付苏轻言他们几人有点难度,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她分析过,顾恒和梁愈一个只擅于近攻,一个只擅于远攻,用五个人缠住他们绰绰有余,剩余三个都可以集中精力去杀苏轻言和许酒,为了增加成功的几率,她将自己研制的毒.药给了那群杀手,让他们涂在箭上,寻找合适的时机下手。
终于在青州城外的松林里,让她寻着了机会。
那片小松林素来人烟稀少,且那时梁愈和许酒因为喝多了果酒,自然会拖累他们。
对灵溪谷从小泡在毒.药堆里的少谷主用毒,在别人看来未免有些蠢了,可玲珑却知道,她研制的那些毒虽然不能让苏轻言丢了性命,但却会使他内力全失。
他们的箭一旦射中苏轻言,让他失了内力,再加一个三脚猫功夫的许酒拖累着,下杀手自然容易的多。
原本也的确如她所料,梁愈和顾恒被缠得脱不开身,而苏轻言也为了护住许酒中了箭内力全失,只能抱着许酒跳车,使得自己伤势加重。
但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沈容居然会动用宋遇来保护许酒。
若不是宋遇突然出现,击落了那九支箭,苏轻言和许酒必死无疑。
见得玲珑如此冷漠的表情,宋遇像是习惯了一般,他拿起烛台上搁着的剪刀,将烛灯的灯芯剪去一些,房中霎时又亮了几分,他这才满意的罩上画着美人拜月图的灯罩,而后懒洋洋道:“我奉了爷的命令来护许酒安全,自然要救下她了,倒是你,王爷不是让你回灵州吗?你擅自派人杀许酒,王爷他知道吗?”
听得宋遇提起沈容,玲珑面上又一瞬间的恍惚,而后才冷声道:“许酒活着,只会误了王爷的事情。”
宋遇淡笑,道:“可若许酒死了,王爷怕也是要疯。”
玲珑偏头,似不想多看宋遇,冷冷道:“疯了总比最后死了强。”
玲珑这话惹得宋遇不悦地眯了眯眼,将手中的折扇重重搁在桌子上,再开口也有了几分冷意:“我劝你最好不要试图杀许酒,不然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
玲珑听得宋遇这样冷漠的语调怔了怔,似是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同她说话。
她和宋遇都是从小在凤阁长大,一起训练,从几百个孩童中杀了出来,相互扶持着一步步走到最后,她性子冷硬,而宋遇却恰好相反,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虽然有时候表现得很怕她,可在关键时候都是他挺身照顾于她,在她的记忆中,宋遇还从未这般凶过他。
这次突然冷语对她,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看着玲珑怔忪的模样,宋遇终是冷不起来,声音又放软了些,道:“你听话,先回到灵州,看在你的人让我取得苏轻言和许酒的信任顺利留在他们身边的份上,今日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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