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迫不及待的起床,李弘追问地道:“父亲可有诏令下达,关于武家的。”
昨天就已经让人注意,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他武承嗣和贺兰敏之打架一事到底如何的处置。
内侍不敢怠慢,得问赶紧把打听到的消息上前说明。
“太子,陛下有诏,身为朝中臣子,私自斗殴有损朝廷颜面,着各执鞭三十,皇后教侄不善,由皇后亲自监刑。”
李弘听完微微一顿,昨天李初把事情往轻里说,挑着政事堂的人拿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未必太不称职,因此以在其位不尽其职的罪名,连降三级议事的人。
那时的李治压根没想罚贺兰敏之和武承嗣了,结果武媚娘一劝,两人得挨三十鞭?
说来有没有影响?
两道命令没有冲突?
李弘开始动脑子,百转千回的想着,拿不定。
好在现在他都不用上课了,圣贤之书他已经读了不少,李治既然有意自己往泰山封禅时让李弘监国,就得开始教李弘如何处理政事。
李弘眼下什么事都可以不去做,必须要去见李治,李弘思量这个问题能不能问问李治?
没有做下决定,李弘迅速更衣梳洗赶往宣政殿,李治早朝未归,李弘在侧殿听一耳朵,发现朝中的臣子无人提起李治先后两份诏书看起来相悖的内容,李弘微怔。
早朝并无大事,尤其在政事堂被贬出四位的情况下,再没有敢拿着鸡毛蒜皮的小事来闹李治。
李治耳根清净,最是欢喜,下朝回到内殿看到李弘立在一旁,“弘儿来了。”
心情甚好的同李弘打起招呼,李弘作一揖,没有忘记在李治身旁的武媚娘。
“陛下想好政事堂四位的人选了吗?”武媚娘颔首,同李治说起正事,臣子一个两个的伸长脖子等着看着,无非就是想知道接任的宰相人选都会有谁,一时不敢问起,只怕遭了余火,让他们都跟昨日话太多的人一样,被连贬三级。
李治道:“有,放一放,不着急。”
昨天贬人的时候李治就已经有了人选,但不急于一时,先让人历炼一二,也让他可以看看朝中的风气到底都成什么样了。
李治说了放一放,武媚娘绝口不再提起,夫妻二人又说起几桩朝事,都是民生或是军事,可大可小,李弘在一旁听着没有作声,对于两人讨论的内容只记在心上。
“弘儿能静下心听着,没有着急一来即提出你的问题,很好。所以朕许你问出你心中的疑惑。”李治一直同武媚娘说了半天的话,终于松口给李弘问出问题的机会,李弘……
突然被点到名,好像被夸了?
不太像是被夸,更多像是肯定,想到武媚娘曾说起过的,人得忍,不管怎么样的忍法,都要忍。
李弘尚没到宣政殿即存下的疑惑,由李治大方慈悲的许他说出来,李弘不甚好意思,“父亲,孩儿别问了吧。”
李治虽说看不清人脸上的神情,可他能感受到旁人身上的情绪,那比看清人的脸去辨别更能让他知道对方的想法。
“说。你现在不懂可以问,你才初涉朝事,诸多事不懂都可以问。不问,不懂,你便不会知道怎么当好一个太子,更不知将来用你的臣子,让你的臣子为你所用。”李治把事情往重里说,听得李弘微微一愣。
武媚娘道:“你父亲愿意为你解惑,你只管说。”
对啊,有人为你解惑,无论你问出什么样的问题都许你直说,多好的机会。
李弘可以不相信别人,总是相信李治的,李治没有骗他的理由不是吗?
“父亲为何下了两道看似相悖的诏书,朝中臣子却无一人进谏道之不合理,请父亲改之?”李弘一直心存的疑惑,一直想说没敢说出口的话,终于说出口,百思不得其解,要是李治没有开口,李弘得空定会去问李初。
或许该说在李弘的心里,他最是相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初,李初的存在让他很安心。
李弘和武媚娘闻之皆是微微的一笑,李弘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问了一个傻问题。
“弘儿,看似相悖的两道诏书,实则亦是相通的。我将政事堂的四人连降三级,贬出政事堂,因为他们不尽其职,像初儿说的,身为宰辅重臣,管的却是两个小子打架的事,那是他们应该管的?大唐已经无事,无忧,用他们堂堂宰相去为一丁点的小事吵了一个早朝不够,更欲在朕的耳朵里一直吵下去?”
李治将关系掰开让李弘看得分明,知道两者到底有什么相通的。
“他们是做不好事朕才将他们贬出政事堂,而你母亲自请处置武家的人,因那是她的子侄,因她而受瞩于人,不俭言行,实为不妥,自当责罚,以儆效尤。这是在告示天下人,身为臣子就要记住为人臣的本份,谨言慎行,若是做不到,皇后的侄子尚不能幸免,谁都一样。”
说到这里如果李弘依然不能明白所谓的互通在哪儿,怕是李治要反思他是不是可以作为一个太子。
“孩儿明白了,所谓互通都是为了大唐好,都在于警示于人,而且都是让臣子明白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李弘赶紧的接话,把自己理解到的意思尽都说出来,得到李治满意地点头,正是如此。
李弘暗落下一滴汗,弯弯道道的事多得让人不知从何说起,太难了。
李治道:“一通百通,往后若是遇到同样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办了?”
问起李弘可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学以致用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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