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然是很久没有见面了,林婉自认为是长辈,自然也不肯在小辈面前掉了面子,毕竟人还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听到路越溪的话,她不自在的清咳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些许尴尬的笑意,把浅绿色花纹缭绕的带着温热的茶壶捏在手里,状似热情的再倒给他一杯茶。
她把菜单翻了几番,让服务员把她说的都记下,转回头来问路越溪问他需要什么。
路越溪:“随便。”
林婉忍不住发笑:“和女孩子一起吃饭,你都是这样‘随便’的?难怪找不到……”
路越溪颔首看她。
“我已经不会再找女朋友了。”
林婉细眉轻蹙,一想起顾晏南那副冷硬淡漠的脸就让她浑身不自在,看着路越溪心里越发纠结。由于他与顾晏南两人间的不对付,起初还以为能抓住顾晏南的什么把柄。
不知道还好,结果却把自己姐姐的儿子给搭了进去。
她这边思绪乱着,另一头还没到十分钟,菜就十分迅速的上齐了。
这家餐厅是鱼为主题的特色餐厅,乳白色的鲫鱼汤看着就很是清甜可口,一小把浓绿小葱细细疏疏的洒在碗边沿,卖相漂亮,看着让人胃口大开。
但坐下来的两人都没有什么胃口。
“我和顾晏南算是同学,两家还算是世交,在我们那一个圈子内处处都能拿来做比较,关于他的事,我耳朵都能听到生茧了。”
路越溪乌黑发亮的瞳仁定定的看着她,很用心的在听着。
林婉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老一辈的人思想保守,他见过顾老爷子,虽然年过花甲,但身体依旧健朗,而且顾氏大部分股权还握在他的手里,在整个商业圈内很有话语权。
顾晏南与之相之,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比他家老爷子更有手段,或者说心肠更为冷硬。在他的这种年纪该有的成就一点也没比别人的少,只能说城府与手腕非常人所能比拟。
林婉垂眉凝思,散落而下的青丝半遮住了她眼里的暗光。
年少时那件事她可记得十分清楚,在自己的生日宴上顾晏南被家人推搡而来,在同一辈人中出类拔萃的他,更易遭到同龄的的男生嫉妒与愤恨,期间被人从二楼天台上“不小心”推下,倒在荆刺丛里。
不知为何,看着此情此景一个个都呆若木鸡,兴许是年纪尚小,都没有见过什么大风浪,几乎都没有人想到要去帮忙。
…………
而顾晏南一言不发的自己从荆刺丛里爬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身着的纯白衣料上竟满是骇人的血迹,半边身子隐藏于黑暗之中,抬头上仰,向他们那边望过来的眼神映着惨白的灯光,意外的渗人,眼里抹不去的寒冷使人浑身发冷、如坠深渊。
而待她们回过神来时,人已经不见了。
后来她才知道人摔折了半条腿,她因此被家里批了个痛,此后顾晏南对她的态度越发恶劣,将她完完全全的当成了个透明人。连她真心实意的道歉都彻彻底底的无视掉。
再后来,就只能在家里人的嘴里听说他的事情了。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那样的心肠冷硬,不会为一点旁举而触动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喜欢上人呢?
也想不出能站在那个人身边的人该会是什么样子。
文静的、妩媚的、艳丽的还是较是成熟端雅一点的类型,不过这些好像都不符合。
路越溪被她的眼神看得略微有些不自在,林婉看着他的眼神看似温柔和缓,实则更像是在深究。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见面,她给人的感受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他现在也没法对更像是个陌生的女人如故人一般熟稔。
林婉装作不在意的询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和我姐说明。”
路母和她虽然不是亲生的姐妹,但好歹也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她姐什么脾气她还是知道的。
路越溪捧着茶杯的指尖一顿:“我妈会支持我的。”
他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顾晏南眼底的情意他看得明白,虽然起初刚知道的时候觉得来得莫名其妙,但相处益久,就越能看得明白,莫名的觉得两个人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一般。
倒是另一件事……
路越溪眉间轻蹙,些许苦恼。
林婉捏住勺柄向他笑笑,给他勺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鲫鱼汤:“趁热喝吧。”
·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通明。
路越溪慢悠悠的回到家后,打开微信才知道陈大头在走后就一直对他进行着信息轰炸。
另一头的陈大头急得是抓耳挠腮,心尖得不到答案就一直痒得厉害。白天站在路越溪身旁的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路越溪可能是不知道,但他在一旁可瞧得清清楚楚,看着路越溪的时候眼底是满当当的占有欲。
活像原野上那种眼神尖锐幽深的盯着自己的猎物时的野狼,不肯让人有丝毫的进犯。
而且两个人站在一起时,他竟然会觉得有种莫名的般配感。陈大头苦恼的抓了一把头发,虽然把自己的同学想成是gay并不好,可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气质太搭了,容不得他多想了。
路越溪倒是不知道他此时内心的愁肠百结,挑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回答,便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回来时没有注意,现在才瞧到原本空旷的书桌台上,细长透明的玻璃花瓶里插|进了一大束的烈日玫瑰,又软又薄的深绿色的叶子,边缘成边缘成锯齿状,瑰丽得似燃烧的火焰,灼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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