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阮梗着脖子道:“反正、我我把药留下了,你不去我是不会原谅你害了我大哥的!”
她一溜烟的跑了,只剩下桌上一溜的小瓷瓶。
乔灵妩:“……”
狗东西属狐狸的吧,当真会蛊惑人心,宁阮都为了他求到她这儿来了。
乔灵妩并不打算去走一遭,因为裴云弃现在看见她就没好脸色,她从来不做自讨没趣的事儿。
她有自己的骄傲。
她就去看看裴云弃有多惨。
乔灵妩如是想道。
然后,她也没管宁阮留下的小瓷瓶,抬脚便往幻崖的方向走。
现在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她天黑前必然是要离开幻崖的,在天黑后待久了是会陷入幻崖编制的幻境之中的。
她虽然没什么可怕的,但不喜欢那种被未知窥伺心中恐惧的感觉。
幻崖多是用来惩罚犯了门规的弟子,但关押的时间大都不长,像裴云弃一般要被关整整一年的,还是近些年的头一个。因为最近犯错的弟子大幅度减少,最近幻崖也只有裴云弃一人。
幻崖下设了许多山穴,山穴便是他们简陋的房间。山穴中逼仄,一方简陋的木桌,一张硬硬的木板床,一床薄薄的被褥,便是所有。
裴云弃所在的山穴,在幻崖的最深处,一般只有犯了重罪的弟子才会被关在这里。昨夜还是乔灵妩亲手将他放在这石穴中的。
她过去时,裴云弃正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身上依旧是那身血衣。他在幻崖待了半个晚上,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他眼下是一片浓重的乌青,乌青之上,一对漆黑的眼眸黯淡无光,更多的是茫然与憎恨,还有一抹微不可查的挫败。
乔灵妩从未见过他如此,他是看见了什么?
听见脚步声,裴云弃倏的朝着她看来,乔灵妩在他眼中看见了无法掩饰的错愕。
在他难听的话说出口之前,乔灵妩淡声说道:“对,我是来羞辱你的。”
裴云弃:“……”
乔灵妩朝着他走了过去,然后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你师妹求了我许久,求我来看看你,求我给你送药。”乔灵妩说着,将手中捏着的瓷瓶强行塞入了裴云弃手中。
瓷瓶还带着乔灵妩手心的温度,温热的,裴云弃却好似被烫到了一般,倏的将瓷瓶丢开。
乔灵妩捡回瓷瓶,打开,倒出一枚黑色的药丸,递到裴云弃唇边。
“吃了。”
裴云弃一点都不想看到她这张可憎的面容,嫌恶的别开了头。
乔灵妩揪着他苍白的脸,把他的头掰了回来,然后指尖捏着那药丸,往裴云弃嘴里一塞。
裴云弃错愕的看着她,下意识的张口说话:“你——”
那药丸彻底没入他唇齿间,甜得发腻的滋味顿时遍布整个口腔。
乔灵妩收回手,还将指尖往他血衣上蹭了蹭,那嫌恶之色,不比裴云弃表现出来得少。
裴云弃忽然伸出手握住她还放在他衣裳上的手,力道很大:“你究竟想做什么?”
若是平时,乔灵妩不一定挣脱得掉,但现在,裴云弃本就虚弱,她一甩便甩开了,还让裴云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非宁师妹,你以为我会来这里?”
裴云弃哑声道:“你什么时候那么听她的话了?”
“不需要你管。”
乔灵妩此时虽为他疗伤,但保不定下一刻便会如何的折磨他。这种希望破灭的滋味,他已经尝试过两次了,绝对不会有第三次。
于是,裴云弃不再看她。不看她,便不会伤心。
乔灵妩从灵府中找着外敷的药膏,似乎是嫌周围太安静,她开始没话找话:“托你的福,你丢下的令牌,被萧以瑟捡到了,她借着我的令牌下山,被我抓了个正着。师尊重伤了她,她怕是一时不能再兴风作浪了。”
“我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你丢下令牌,也只是想看我和萧以瑟斗罢了。”
裴云弃只觉得她很吵。
“还有,章谦的尸体被发现了。他死状很惨,身上被砍了很多刀。”乔灵妩话锋一转:“你为什么杀他?”
裴云弃不说话。
乔灵妩得不到回应,暴躁的道:“不说话?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说话。你要试试么?”
裴云弃这才抬眼看了她一眼:“章谦因你而死。”
乔灵妩:“……”
“我杀了章谦,可我都是为了大师姐,我不想他威胁大师姐。”裴云弃语气古怪的道:“大师姐对我无情,我总不能对你无义。所以,你不必谢我。”
他补充:“你只需要记住,因为你,又多死了一个人便可。”
“他该死。”乔灵妩摸出药膏与纱布后,又从灵府中拿了两套男子的衣裳放到了就近的床边:“你也该死。”
“我既该死,你又为何要为我疗伤?”裴云弃忽然撑起身子,贴近她的脖颈,暧昧的吐气:“是因为姐姐喜欢我么?可是迟了啊——我只恨不得折磨你致死。”
乔灵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倏的站起身连连后退,冷冷的看着裴云弃。
裴云弃笑容逐渐灿烂,方才冷漠,如今热情,宛如一个神经病:“就要入夜了,姐姐留下来陪我吧。”
乔灵妩转身就走。
但这样走多少有点不甘心。
她在门口停下:“我明日还会再来,届时你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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