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望向她,咬牙切齿道:
“我找了几个俊俏的小倌!”
晏西如轰五雷。
她身子颤抖起来,悲愤欲绝。
堂堂百鬼潭的一只艳鬼,苦心勾引了数月,竟还比不上风月场的几个凡夫俗子——
大辱,奇耻大辱!
南襄此时也回过神来,酒醒了大半,悔得恨不能将舌头咬下。
他见晏西身子颤颤巍巍,一副不能接受,备受打击的模样,不由上前一步:
“晏弟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瞧不起我,心里一定对我很失望……可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
晏西摇头后退,满眼悲愤。
失望,当然失望,简直失望透顶,竟不曾想你如斯没有眼光!
南襄被晏西毫不遮掩的眼神伤到,身子一顿,苦恼地抱住脑袋,嘶声道:
“我也不知自己发了什么疯,心烦意乱的,拼命想也想不通,就去了妓院……我想试一试,我以为我可以,可当他们扑上来解我衣服时,我竟恶心地一把推开他们,夺门逃了出来……”
南襄忽然抬起头,一把扣住晏西的肩头,眸光炙热: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根本不喜欢男人,我只是对你有感觉,只是对你!”
晏西脑子一声嗡,尚未反应过来时,便被南襄猛地扯入怀中,一个灼热的吻迎面而下,带着酒香的少年气息瞬间萦绕全身,吻得她晕晕乎乎,直分不清西东。
她怎么会知道,南襄这段日子快被折磨地发疯了!
天晓得这是个多么大的误会,一个根正苗红、未经情事的大好少年只因闻不惯胭脂水粉的味道,对美娇娘敬而远之,身边从没出现过女人,便被两只艳鬼当成了断袖,而生平第一次萌发的情意也自以为是对一个“男人”,所以稀里糊涂地还真以为自己是个断袖,内心饱受折磨……
天旋地转的拥吻中,南襄忽然睁开眼,一把推开晏西,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畜生!”
他急退几步,颤抖着身子,红了双眼。
“我明明不好男风,却对你生了这样龌龊的念头,你敬我为大哥,我却……我真是禽兽不如,罪该万死!”
南襄满脸通红的,再不敢面对晏西,踉跄着转身掉头,晏西还来不及叫住他,那道身影便风一样地消失不见了。
只留晏西站在原地,张大了嘴,伸出的手像空中飘零的落叶,一张脸欲哭无泪。
(六)
腕上的玉镯在黄昏中泛着月白荧光,晏娘坐在桌前,细细地穿引着针线。
她这段时日做了不少婴孩的衣物鞋袜,等乌衣彻底变成赤红,触体生温,她就能改变至阴的体质,生儿育女了。
心中有了期盼,恬淡的眉眼都仿佛镀上了一层光,在黄昏中显得分外柔美。
南襄便是在这时,出现在了她身前,面无表情:“饿了。”
晏娘倏然抬起头,这才惊觉天色已晚,她太过入神,竟忘了做饭。
平日南襄在林间练完剑回来,都是直接吃热气腾腾的饭菜,今日居然没有,他便提着剑来问晏娘了。
晏娘还不待开口解释,南襄便已看向她手中的绣鞋,问道:“你在做什么?”
晏娘一愣,张口道:“我……”
心头微动,她不觉就放柔了声音,目视着南襄道:“我为你生个孩子,好不好?”
南襄皱眉:“孩子生来做什么用?”
晏娘有些哑然失笑,想了想,道:“若是个男孩,就可以跟着你练剑,学一身本事,若是个女儿,就能叫你宠着,叫你带着四处……”
“哦。”南襄不在意地应了一声,转身又出去练剑了,“饭菜做好再叫我。”
晏娘叹了口气,略带落寞又习以为常地笑了笑,准备去生火做饭。
南襄却忽然折了回来,看了她一眼,伸手摸向她的腹部,一本正经道:“就生三个男孩,一个女孩吧。”
“为什么?”晏娘按捺不住激动,意外又欣喜。
南襄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最近新创了一种阵法,需要四个人。”
晏娘怔住,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脱口而出:“那为何还要个女孩?”
南襄不耐,又皱起了好看的眉眼,似乎嫌晏娘问的问题太笨。
“和你一起给我们做饭啊。”
秋意渐浓,晏娘的身子越发清冷,背上的旧伤隐隐作疼,刻骨的寒意漫布全身,冷得她晚上直往南襄怀里缩。
她身子一年到头都沁凉沁凉的,夏天还好,南襄喜欢搂着她睡,冬天到了,南襄就躲得远远的,她一贴近他就生气,皱着眉孩子气地把她推开。
可这回,南襄却只推了几推,见推不动晏娘,便皱着眉,嘟囔了些什么就作罢了,任由晏娘瑟瑟发抖地抓着他,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黑暗中,晏娘贴在南襄胸口,哆嗦着问道,你方才说什么?好一会儿,南襄才闷闷不乐地道:
“书上说,孕妇不宜多动,不然,会滑胎的。”
晏娘一怔,失声笑出,一股暖流在心头荡漾开去——
一瞬间,背上的那三道伤痕,似乎都没那么冷了。
(七)
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萧瑟的秋天。
梨花树下,晏西拉着流瑟的手,满脸绯红地说着她和南襄的喜事。
错有错着,真相大白后皆大欢喜,南襄看到恢复女装后的晏西,眼睛都直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