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元丹的气息,那至纯的灵力不是萦绕在别处,就在秦家。
那夜他伏在屋顶,正静静感受着元丹气息,却忽然瞥到了一袭素衫,他心头一惊,以为素欢想出手夺去他的元丹,于是他飞身掠走了她。
如今误会尽释,才知他们一个是来寻找死因,一个是来寻找元丹,相同的地点却有着不同的目的。
素欢叹了口气,望着雪鸣的眼睛慢吞吞地道:“我原以为自己是百鬼潭最可怜的鬼,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却没想到你比我还可……”
“谁说我可怜了!”雪鸣一声打断,双眼瞪向素欢:“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可怜的,我只是怕你在秦府误打误撞地吞了我的元丹,碍了我的事!”
他说着一拂袖,翻身跃下了树,看也不看素欢,径直消失在了夜色中。
素欢张着嘴,欲哭无泪,不知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气势嚣张的小孩。
世间之大,果然不是所有的小白兔都是乖巧温顺的。
接下来的几天,素欢继续在秦家飘荡,她发现安云岫似乎能看见自己,常常指着她虚无缥缈的身影兴奋不已,天真无邪的模样在秦家人眼里却是傻气十足。
这举动叫秦筱雅更加嫌恶,终于有一次,在她又动手打安云岫时,素欢忍不住吹了口气,将房中烛火熄灭,趁乱拉起安云岫的手带着他飞出了窗外。
秦筱雅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只当是安云岫使的鬼,她追到门口,尖声道:
“你倒长本事了,跑出去就别回来了!”
该死的傻子,她咬牙切齿,一张俏脸在月光下显得分外狠毒。
“我一定要赶走你,哪怕毁了你也不能毁了我的一生!”
这怨恨的话语叫暗处的雪鸣全听在了耳底,他冷哼一声,想起素欢那张怯生生的脸,一种大胆的猜想在他脑中渐渐成形,他缓缓握紧骨节苍白的手,眸中涌起些许同情与叹息。
真是个没用的笨鬼,那样执着地寻找死因,怎么就没想过会是被至亲之人背叛的呢?
繁星朗月下,素欢拉着安云岫的手飞在了夜空中,夜风拂过他们的发丝,带着微微的凉意,安云岫激动地大叫着,眼睛闪闪发亮。
“媳妇,媳妇,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四)
月光倾洒,河水微微荡漾,凉风拂柳间水面一片波光粼粼。
安云岫的眼睛又清又亮,迷恋地望着素欢,摇着她的手,声音软软地一声声叫着:“媳妇,媳妇,猜灯谜,猜灯谜……”
素欢看着安云岫的眼睛,这才想起,数月前的花灯节上她曾和安云岫有过一面之缘。
那夜渝州城烟花漫天,热闹非凡,她和仆人一起走在二娘和妹妹后面,熙熙攘攘的夜市中,她不自觉就与秦家走散了,左顾右盼间不防撞上了一个人。
那是位年轻的公子,被她撞飞了面具,她脚下不稳,身子直直向后跌去,那公子手疾眼快,一手接住了她,一手凌空接住了面具。
恰一烟花当头绽放,就这样相遇。
流光溢彩。
她脸上绯红,心跳如雷地挣开那怀抱,低头匆匆离去,纷乱中只记得那双眼睛,清澈如水,在脑海里熠熠生辉。
没过几天,那双眼睛的主人便来秦府提亲了,她守在屋里未曾相见,只心里奇怪,却也未多想,全凭二娘做了主。
如今想来,素欢明白了,她看向安云岫,只觉这样的他可怜兮兮的,不谙世事,清俊的脸上满是委屈,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向娘讨糖吃一样,叫她心底不觉柔软一片。
素欢一边柔声哄着安云岫,一边伸出手抚向他眼角的淤青,眸含心疼地一声低叹道:“却是我连累你受苦了。”
许是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安云岫眨了眨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贴在眼角,笑得一脸稚气:“舒服。”
素欢心头一动,像饮了杯浓茶,暖洋洋的却又沉甸甸的,仿佛幼时母亲还在,她不小心摔倒了,母亲也是这样抚过她的脸,含笑温柔地哄着她:“不痛不痛,吹吹就好了……”
那是记忆里最美好的光景,午后暖阳投进凉亭里,满园花海如烟,她和母亲的身影交叠在一起,母亲在她耳边唱着童谣,如微风拂面,春水摇曳,长长久久,久久长长……
母亲走后,她再也没有这样快活过,偌大的宅院里,她是藏在光影里最默默无闻的大小姐,从不引人注意,也从来无人问津。
这些年春夏秋冬,花开花落,始终只有她一个人。
素欢怔怔地看着安云岫粲然若星的眼眸,眼眶忽然一热,像有什么浸润开去,她轻声开口:
“你低下头来,我给你吹吹。”
安云岫乖巧地低下头,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投在白皙的面庞上,像两片美丽的蝴蝶之翼,微微颤动着。
素欢凑近他,吐气如兰,天地好像一下静谧了下来,两个贴近的身影投在水面上,一片安详。
雪鸣站在树后,冷眼看着这一幕,面白如雪,“真是个善心泛滥的鬼。”
他伸出手,看了看自己孩童的身躯,忽然有些心烦意乱,狠狠一拂袖,转身准备离去,却在这时,空气中倏然传来一股似有若无的气息,带着清冷的淡香,叫他身子一震,瞳孔蓦睁!
那道气息正是他苦苦寻觅的雪蕊元丹!
(五)
安云岫开始频繁“失踪”,回来后就一个人乐呵呵地傻笑,身上的伤也莫名其妙地好了,连秦筱雅都觉得不对劲了。
有下人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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