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河水宽达数丈,若不是古一指手中所握的是照亮可及数十米远的狼眼手电,我们都很难发现这样东西。我趴在了洞口边缘望过去,只见对面的峭壁上有人为雕琢的痕迹,似乎是用黄土城砖砌在了峭壁上。尽管不知道过了几千几百年,这些城砖已经变成了黄土色,露出了原来的质地,但是从这个浩大的工程中,不难想象曾经她的气势恢宏。
手电光继续扫上去,有一个突出的巨大浮雕,我惊喜地发现,浮雕的背景是硕大的太阳,正在发射出耀眼的光芒。在太阳的前面,是一株巨树,高及参天,威如伞盖,枝叶甚是繁茂,枝干虬结,夭矫若龙。在这株巨树的左上方,竟然是一只凤凰,闪动着双翅,大有“有凤来仪”的尊荣感。
再看这只凤凰,双翅展开,身上散发着吉光,拖着三条长长的尾羽。一群人正跪在地上叩拜,不知道叩拜的是神树还是这只凤凰。
我看着这张图,煞是费解,有神树倒还罢了,还真有神鸟啊?虽然说,古人喜欢夸张一些事情,比如看见孔雀了,就说是凤凰。但是这幅画却始终给我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我正看的出神,古一指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借一步说话。
我跟随他来到了一处转弯处,还特意回头看了一下艾山,这小子正趴在那里看得入神。古一指问我怎么看这个问题。
我说道,从对面的峭壁上可以明显看出是人为工程,闫显疆和闻天崖一起来过这里,他们的目的很可能是神祇木。不过那么大的一棵树,凭他们四个人很难搬动,我想,那棵树应该还在。
其实我这时的想法也是一种猜测,更像是一种个人的一厢情愿吧。
古一指点点头,他把枯树皮似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会帮你的。”
尽管他曾经对我有所隐瞒,但是当古一指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心中还是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感激。我忽然想到,是不是该告诉他郭老太太的事情。
就在这时,古嫣梦跑了过来,说:“喂,你的那位朋友下去了。”
我抬头一看,只见一条登山绳溜直,伸出了洞口外,艾山还站在那里,但是太乾却不见了。我心里一沉,这小子不会是又不打招呼下去了吧?我赶紧跑过去一看,一个光亮正在晃晃悠悠地往下走。手电一照,还真是太乾。
我回头看看古一指,他微微点了点头。我转而对艾山说道:“你在这里等着,看好了骆驼,等我们回来。”
艾山一直长大了嘴巴盯着对面峭壁上的浮雕,听我这么一说,他问道:“老板嘛,我早就看出你们不是一般人了嘛。”
我笑了一下,不置可否。不过艾山在这里当向导,应该也是懂得规矩的,他也没有问过多的问题。我们顺着登山绳一个个下去了。古一指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敏捷的身手不下于一个年轻人。
我在下面仰头望着,心想:有机会我倒像看看孙胖子与古一指之间来一场对决,看看哪个老头儿更厉害。
当我们全部下来后,太乾正站在了一块凸出的大石上,凭水眺望,地下河的滔滔河水拍打在脚下的大石上,碎成了颗颗珍珠。这一幅画面,大有大江东去浪淘尽的悲怆之感。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说道:“下次干什么事好歹打个招呼啊,这一趟折腾的,好歹照顾一下我这个病号吧?”因为河水的水势甚急,我不得不提高了嗓音喊道。
太乾没有理我的话茬儿,反而伸手指着对面说道:“我们必须想办法过去。”
我看着他这副熟门熟路的架势,说道:“我靠,不会吧?难道你想起来了,你来过这里?”
太乾点了点头。
我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上次来是为了什么?怎么来的?多久以前的事了?谁跟你一起来的?是不是又是闫显疆让你来的?……”我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但是太乾却冷冰冰地只回答了三个字:“逮凤凰!”
我愣了一下,不禁抬头看着那幅浮雕的位置,虽然从现在这个角度看不到了,但是太乾短短的三个字,却令我产生了无限的疑惑。我当时心想:不会真的有凤凰吧?难道说,我因为龙被卷入了这件事,最后却要逮着个凤凰吗?
这太过无稽之谈了,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异想天开了。我问太乾还想起了什么。太乾摇了摇头,他说自己脑海中的一些片段就像是小时候看的电影,只会有几个印象深刻的场景零星跳出来,却很难连接成一个完整的电影。
我能体谅他的难处,因此也不再为难他。既然他说要过河,那就过河吧。望着脚下湍急的河水,我却犯了难。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腹地,竟然有这样一条水质优良的地下河,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有准备橡皮筏之类的。再者说,橡皮筏这种东西重量太轻,就算是我们四个人的体重加在一起,在这种湍急的河流中也不好控制,除非是有金锁那样的人来压分量。
说起金锁,我忽然有点儿怀念这孙子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呢。说起来,太乾我们三个人都是受害者,本应同舟共济的,现在却产生了嫌隙。
古一指招招手说道:“顺着河流找找看,有水流缓的地方,咱们就涉水过去。”
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我们一行死人,顺着地下河往前走,一路上,我都在问太乾这是什么地方。太乾仔细回忆着,但没有说过一句话。看来他真的是想不起来了。他的身世也确实可怜,原以为太恪剑是他的父亲,哪里想得到居然就是他自己。这得“归功”于闫显疆他们。被人植入了错误的回忆,想一想这种感觉就觉得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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