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完, 也不再看着贤妃了。
她甚至不敢留下来, 一是觉得实在没有什么脸面在面对这些宫妃,担心自己被她们在心里都取笑,二也是不愿意再面对贤妃,这个自己曾经百般娇宠的亲侄女儿。
贤妃幼年便经常进宫, 彼时,身为皇后的太后娘娘还有郑家, 都有意让贤妃入宫为妃。
太后知道,这宫里有一个郑皇后就够了,断然不会再出现第二个郑皇后。所以贤妃即便进宫,也绝不会坐上皇后的宝座。不管是皇上还是百官, 都不会允许的。堂堂郑家嫡女,要委身做妾, 哪怕是天子的妾室,也依旧是妾室。太后从一开始便对贤妃存了一丝愧疚之心,之后贤妃进宫,便越发得疼惜起来, 越是疼惜,越是放纵。如今太后会想起以往的事情。总是在想,如果没有她的这般放纵, 是否贤妃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皇后说贤妃罪有应得,是不是她这个做太后的也同样不无辜?
太后心烦意乱,直接就领着人走了。
本来明儿寿辰,太后还挺高兴的, 结果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瞬间败光了她所有的兴致。
贤妃无助之下,又想去求皇上。这已经是她唯一的指望了。连自己的亲姑母都不愿帮她,如今贤妃只能盼着圣上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替她说两句话。
可皇上也实在懒得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贤妃啊,朕也不想惩罚你的,只是你这会的确是做了错事,惹了众怒的。先前母后才在韩侍郎跟前保证过,如今你却明知故犯,岂不是叫她老人家难做人吗?即便朕不忍心责罚你,可多多少少也要顾及一下太后她老人家的颜面吧。小十八放在母后那边再好不过了,你也用不着担心,母后还能委屈了小十八办不成?”
“可我是元祚的亲生母亲啊。”
“母后还是他的亲生祖母呢,计较这些做什么?”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皇上板起了脸。他是皇上,他也是要面子的,贤妃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他,便让他觉得对方有点不识好歹了,“你今儿怎么回事,这般左性?朕说一句你就要反驳一句。朕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贤妃,别提多善解人意了。
贤妃真有苦都说不出了。儿子都要被人抢走了,她若是一句话不说,可能吗?
虽然皇后的意思是只将元祚放在长乐宫,可谁知道她后头会不会有别的手段。所有让他们母子分离的人,都是恶人!
皇上也不想再跟贤妃继续掰扯下去了,他叮嘱皇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朕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还有一件事,皇上也是才刚想起来,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小事,必须得注意着。他叮嘱张望全:“记得让太医仔细医治贤妃的脸,断不能留疤了。”
张望全躬身应下。
说完这句,皇上便直接离开了,走得毫不犹豫,干脆利落。
贤妃看着他的背影,极力隐忍,这才没有失身痛哭。她知道边上那些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她骄傲了这么多年,从来也没有看得起这些人,绝不会允许自己被她们看了笑话。
贤妃从地上起身,她又悔又恨,悔得是昨儿晚上没有交代侍卫拦下皇后,恨得是皇上薄情,竟连一句话也没有帮她说。
皇后见贤妃失魂落魄的,指望她自己回去应当是不大可能的了,便吩咐左右将她送回甘露殿,顺便将那些该打板子的人都打了,该撵出宫的人也都撵了。
可笑的是邓喜来,刚将他们贤妃娘娘从里头盼了出来,连话都没来得及问一句,人便已经被拖走了。
邓喜来慌了:“娘娘,贤妃娘娘!”
贤妃充耳不闻,直接往前走。
芍药一会儿看着邓喜来,一会儿看着贤妃,虽说她也猜到,邓喜来怕是不会好了,可还是寄希望于贤妃,指望着贤妃能说一句。
可贤妃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芍药心都寒了。他们做的这些,到底是为了谁?
“贤妃也真是狠心,这邓总管好歹也跟了她这么久,她竟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刘昭仪见状,故意大声说了一句。
下了台阶的贤妃身子一顿,而后加快了步子,装作没听见,好像这样就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片刻,众人便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张婕妤笑了笑:“可不是么,生得好有什么用,心狠手辣成这样,难怪惹得圣上不喜。”
“倒也是。”
“行了,都散了吧。”皇后也无意听她们在这里嚼舌根。
她见不得贤妃这般恶毒,可也见不得这些人落井下石。
有了这一句话,剩下过来看热闹的妃嫔也各自都离开了。
还别说,今儿看得这么一出,实在是痛快。入宫这么多年,她们还是头一次看到贤妃如此吃瘪,闹了半天,只闹了一个鸡飞蛋打的结局,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了。
张婕妤从勤政殿里头出来之后,还在那儿幸灾乐祸:“真不知道,等贤妃听说了圣上要纳妃的旨意之后,会气成什么模样!”
谁不知道,明儿太后寿宴不过是个幌子,给皇上选妃才是正经的。
巧心道:“娘娘何不提醒一下贤妃娘娘呢?”
“做什么要提醒她,就该让她最后一个知道。不过也不知道最近到底在做什么,这么大的消息,竟然也没听说?别是一天到晚尽琢磨着如何对付十七皇子,连别的都顾不上了吧?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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