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即便死也是最甜蜜的。
沈槐又扒下一块墙砖,终于从后面掏出个黄纸裹起的小包。“把蜡烛移近点儿!”他低吼道,沈珺赶紧把手中的蜡烛挪到他的耳侧,几点火星悠悠飘落,沈槐又是一声怒吼,“小心点!别把丝绢烧着了!”沈珺吓得后退半步,手中擎着蜡烛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沈槐却心无旁骛,两只充血的眼睛瞪得溜圆,细细扫过丝绢上的蝇头小楷,他长长吁了口气:“哼,周靖媛倒是没骗人,总算让我得到这东西了。”
他抬起头,望一眼发呆的沈珺:“阿珺,你可知道这东西已要了好几条人命?”不等沈珺回答,他又自言自语,“老天保佑我沈槐命不该绝,今天得此‘生死簿’,只要赶紧找地方躲藏起来,等风头过了再另行谋划,不日定能东山再起!嗯,怎么样?阿珺,你说好不好?”
沈珺冷不丁被他一问,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沈槐站起身来,冲她阴惨惨地一笑:“阿珺,你可决心跟着我走了?”
这一次沈珺毫不迟疑:“哥,你是知道我的!”黑暗中她的双眸闪亮,质朴的面容绽露从未有过的光彩。
沈槐似有所动,喃喃低语:“阿珺,我也舍不得你啊,尤其不愿用你去做交换,让你西嫁梅迎春,更是情势所迫,万不得已……所幸你还是回来了,回来了。阿珺,从此后你我再不分离?”
沈珺的眼中已蓄满泪水,向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沈槐毅然断喝:“我们走!”
“沈槐将军、沈贤弟,请先留步。”黑暗中有人在说话,沈槐和沈珺同时浑身一颤,这平静、低沉的嗓音他们都很熟悉。
“扑哧”,火折子引燃,幽暗的红光中映出一个身影,袁从英镇定的目光依次扫过沈槐和沈珺的面孔,不知为什么,他的神色中没有半点征讨和敌视,只有掩饰不住的悲伤。
“是你!”沈槐脸上的肌肉抖个不停。
袁从英朝他淡淡一笑:“是我,怎么?你不会也把我当成鬼吧?阿珺应该对你说过我的情况了。”说到这里,他瞥了眼沈珺,“看来还是我的错,不该把你独自留在天觉寺中。”
“袁先生,我……”沈珺顿时面红耳赤地垂下头,倒好像犯了什么大错。
沈槐总算稍稍恢复了点胆气,从齿缝里挤出半声冷笑:“果然是从英兄啊,阿珺跟我说你还活着,我以为她是在痴人说梦,没想到是真的。从英兄,我实在想不通,你怎么就死不了呢?”
袁从英挑了挑眉梢:“坦白说,对此我自己也感到很奇怪。”
“哼!”沈槐鼻子里出气,恶狠狠地道,“话虽如此,在下还是要恭喜从英兄死里逃生啊!”
“不必了。”
沈槐点点头:“既然从英兄大难不死,且已返回神都,狄大人卫队长这个职位我也不便再占着了,何况狄大人他老人家对我百般看不顺眼,终归还是物归原主的好。从英兄,烦请稍让一让,我与阿珺就此别过了!”
袁从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沈贤弟要去哪里?”
“这你管不着!”
“我倒也不想管。”袁从英冷冰冰地道,“不过,要走你自己走,把阿珺留下,还有你方才找到的那件东西,也必须留下!”
沈槐愣了愣,随即扭头盯住沈珺:“阿珺,他不让你和我一起走,他要你留下。你意下如何?”
沈珺垂首低语:“我……我当然跟你。”
“那就告诉他!”沈槐狂暴的吼声在塔中荡起阵阵回响,“阿珺,你告诉他,你告诉袁从英!你要跟我走,天涯海角、生生死死你都只跟着我!”
沈珺窘迫难当地抬起头,对面暗影中,一双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沉痛到绝望,令得她全身冰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沈槐在她身旁喘着粗气,又喊了一声:“阿珺!”
沈珺这才一个激灵汇拢神魄,她喉头哽咽着勉强道出:“袁、袁先生,你就放过我吧……让我走,和我哥一起走……”这些话她本以为会说得发自内心、理直气壮,但此刻说来,沈珺只觉莫名的悲怆,忍不住就潸然泪下,仿佛她不是在申明自己的意愿,倒是在与“他”生离死别……
沈槐诧异地打量着她,脸上浮起晦涩难辨的神情,他转向袁从英,拖长了声音道:“从英兄,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你,把阿珺从西行的路上给截回来。还是你,把她送来天觉寺,且留下狄府的车夫和侍卫,否则我又如何能探得她又回到洛阳,并且就在这座寺院中?咳……”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当初我迫不得已送走阿珺时,只当这辈子都无缘再见了,哪里想到从英兄伸手相助,才使我们有情人终得团聚。从英兄,既然阿珺都说了要跟着我,你就好人做到底,不要硬将我和她拆散吧!”
袁从英不理会沈槐,却转向沈珺,用嘶哑的声音道:“阿珺,沈槐正被人追杀,你跟他走会很危险。”
他的神色让沈珺又一阵伤心欲绝,她费尽全力却只说出低不可闻的话语:“我……我告诉过你我娘的遗言,我与他……我们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处的……”
“你告诉他了?你都告诉他了?”沈槐突然打断她,兴奋地两眼放光,“好啊,这样才好,这样便用不着拐弯抹角了。”他朝袁从英跨前一步,咬牙切齿地道,“话既然都说明了,你且让开!让我们走!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干耗!”
袁从英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可能。”
“你!”沈槐“噌”的一声拔出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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