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望一直到坐上车还在生气。
凌希拉开后座车门,和他坐在一起,因为两个人都喝了酒,沈霄提前帮忙叫了代驾。
代驾在前面恭敬询问地址,周晨望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地址刚才电话里不是说过,还问!”
代驾被突如其来的怒火烧的一个激灵,不敢再问,挂上档就起步,凌希按着突突作疼的太阳穴,跟代驾报了周宅的地址。
“跟一个女孩生这么大的气,你至于吗。”凌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车子一动,他的脑海中就开始晃荡,连带着视线都模糊起来。
周晨望气道:“我不是第一次拒绝她了,她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人家也是因为喜欢你,伤心了。”凌希歪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劝慰。
周晨望转头看他,“她那样说你,你不生气?”
凌希淡淡道:“有什么可生气的,她说的是事实。”
“就算是事实,也不该由她来说,你现在是我的人,她当众给你难堪,就是冲我来的,臭丫头越来越没有分寸了!”周晨望活像一只喝了酒的河豚。
凌希心中轻笑一声,是了,周晨望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林雅然当众说了凌希不足为人道的身份,让周晨望难堪了。
代驾开车很稳,凌希却越发觉得难受,昨天淋雨后身体本就虚弱,今天又喝了这么多酒,洋酒入口回甘,其实劲儿挺大的,凌希一直撑着,在包厢里不觉得有什么,出来后才开始察觉出醉意来。
周晨望又说了一阵,见凌希没反应,转过头来,才发现凌希状态不对,他推推凌希的肩膀,“怎么了?”
凌希忍住恶心,闭着眼睛回:“醉了。”
“……”周晨望一时无语,“刚刚在里面不是还好好的,我看你一点儿醉的意思都没有。”
“就算喝得再多,也不能在陌生人面前出现醉意,这是规矩。”凌希闭着眼解释。
周晨望心里或多或少有点明白,像凌希从前做的那个行业,说是卖酒,但会所里什么人都有,会所虽不至于逼迫服务生做什么事,但若是你自己喝醉酒被别人占了便宜,那就没办法了,所以想来凌希以前即便喝得再多,在人前也不会露出醉态来,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习惯。
周晨望看着歪在一边的凌希,神态已然是醉酒的样子,脸色却一点儿瞧不出来,甚至有些泛白。
“在我面前就可以放心醉了吗?”认知到这一点,周晨望心里莫名冒出一点小雀跃。
凌希缓缓点头,“你不算陌生人,而且你讨厌我,所以没关系。”
“……”
周晨望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凌希留下了这样的印象,初见时以为他跟梅雪莲是一伙的,确实挺讨厌的,后来发现这只是个误会,讨厌的感觉便没有那么强烈,直到相处这些日子,对凌希也越来越改观。
现在还讨厌吗?
周晨望默默问自己,闻着车内浓郁的酒气,偏头看着凌希,小声开口,“可能现在已经不讨厌了。”
然而凌希不知是否已经睡着,没有再回答他。
喝醉后的凌希也是安静的,他会自己迈着不算稳当的步伐走进房间,然后洗脸,换睡衣,最后准确无误躺在床上。周晨望跟在他身后,看的目瞪口呆,要不是凌希迷离的眼神,周晨望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床头柜上亮着一盏小小的台灯,刚好照亮一小块区域,凌希趴在床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在昏黄灯光照射下,终于能看出脸颊上的一点醉红。
周晨望站在床边静静看着,从昨天淋雨到守着外婆做手术,再到今天喝醉酒,凌希身上有种让人心生不忍的脆弱,仿佛让人能一眼看到过往二十六年他生活的如何不易,可是凌希好似从没将这些放在心上,他将自己的脆弱保护的很好。
不需要别人同情,也不打算让人靠近。
周晨望呆呆看了半晌,直到电话铃声在外面响起,他才回过神来,俯下身将台灯光线调暗了一度,而后带上门出去。
电话是沈霄打来的,先问凌希有没有事,之后便是替林雅然道歉,“雅然是急了,口不择言,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周晨望开着免提歪在沙发上,“你以什么身份替她道歉啊?”
沈霄沉默片刻,苦笑两声,“你就别再挖苦我了。”
“行了行了,我还不至于跟一个丫头片子记仇,你好好管管她吧。”周晨望满不在乎说。
那厢沈霄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才试探开口,“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拒绝林雅然,是不是因为我?你这个婚姻也就这么回事,如果……”
“没有如果。”周晨望打断沈霄的话,“我拒绝她就是因为不喜欢,和你没关系,而且,再怎么说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不管这个婚姻是因为什么,该负的责任还是要负。”
周晨望看着凌希卧室的房门,听到沈霄在电话那端笑起来,“行,我明白了,你好好照顾凌希吧,估计今天醉的不轻。”
挂断电话,周晨望保持着一个姿势歪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作,晚上喝的酒劲慢慢上头,周晨望忍不住琢磨这段婚姻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问题还没琢磨透,他就这样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凌希早上洗完澡出来,不小心碰掉了放在客厅架子上的手机,手机砸在地上的动静将周晨望从梦中惊醒,他顶着一头鸡窝头直愣愣看着凌希,好似还没回魂。
凌希忙捡起手机道歉,“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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