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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渐近, 邀春撩开了帐子,用极小的声音和岳清嘉说话,她凑近岳清嘉耳边:“小姐, 有件事奴婢想了许久,现在心下做了决定, 还是与您说一说。”
“——听说圣上已经拟了赐婚的诏书,如果两日后您再不醒,那诏书就要送到府里头来了,您现在这样, 将来嫁到侯府后,一开始, 侯爷或许还会暖着您,太夫人也会怜您病重,可这时日一久,人心定然还是会生变的,那日后纳妾, 甚至是休妻的事,也是极有可能的。”
“——今天康二小姐说的话您也听见了,咱们主仆这么久, 情谊深厚, 小姐患了这木僵之症,我日夜都心急如焚, 断不能见小姐再受那样的对付,如此,我、我便想着,还是我去作那媵妾,陪着小姐一起嫁到那博安侯府, 帮您笼络住侯爷,这样,侯爷今后或许也不会生那些纳妾休妻的心思,旁的人,也别想着要取代您了…”
“——左右、左右我是您的人,往后就算是生了孩子,那也是记在您名下的,这样,您的地位也稳固一些,小姐放心,等到了那侯府后,我还是会好生伺候小姐的。”
这一大段后,邀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却见内室的帘子被人给掀了起来,凌姜也进来了,还奇怪地看着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心虚之下,邀春一时慌不择言:“我、我看看小姐被子盖好了没…”
凌姜狐疑:“小姐现在都不怎么动弹了,怎么可能还会半夜踢被子?”
邀春眼神乱飘:“我、我这不是习惯嘛,醒了就想来瞧瞧。”
她竭力镇定了下,去反问凌姜:“你怎么起来了?”
凌姜:“哦,我起来解手,听到这里头有声音,就进来瞧瞧。”
邀春慌乱点头,把凌姜往外推:“咱们出去罢,别吵到小姐休息了。”
声音渐远,帘子被打下,门也阖上了。
屋内,躺在榻上的岳清嘉咬牙切齿地叫着系统,一遍又一遍,可那憨批系统明显又把她给扔下了,这回无论她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岳清嘉差点没气到当夜飞升,果然,还是她对人太好了,竟然让人生出了妄心来。
在岳清嘉戴上符箓的第四天,那侯又来了。
这天,邀春还是一如既往的殷勤。
不,应该说,邀春比前几天,要更热情。
那侯应该才坐下来,还没开始说话,她就听到邀春的声音:“侯爷,您喝茶。”
岳清嘉气炸了。
喝什么茶?
不许喝!
那侯淡淡地道了句谢,岳清嘉听着,邀春又靠近了:“侯爷,这是奴婢亲手做的橘饼,味觉浓烈又甘甜,小姐以前是最喜欢吃的,您要不要也尝尝?”
吃什么吃?
不许吃!
又一会儿:“侯爷,这个漆凳是否过硬了些?奴婢绣了个坐垫,给您铺换上可好?”
再没多久:“侯爷,您——”
“你有完没完?!”
床榻之上,一句有气无力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邀春,也把正要抬手拧眉心的康子晋给弄得重重怔了一下。
内室中静了好一会儿,康子晋才反应过来。
他缓慢地,把目光投向已许久没有声息的人,却在下一息,与一双愤怒得像是镶了对火珠子一样的眼对上了。
那人见他看过去,虽气若游丝,却还张着嘴凶他:“看什么看?没看过仙女吗?”
恍如隔世间,康子晋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他试探着唤了一声:“嘉嘉?”
岳清嘉不理他,自己挣扎着要起来,谁也没让帮,等好不容易靠坐在迎枕上,她微微喘着气,再瞪了一眼康子晋:“我有事要处理,你先出去等我。”
康子晋这么聪明的人,如何猜不到她是想做什么。
他忧心道:“你才刚醒,不宜多费心神,这样的小事,不如——”
岳清嘉差点没憋住火,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好声好气地答道:“我没事的,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我这丫鬟说。”
等康子晋知趣地走了出去以后,岳清嘉直直地盯着不停绞手的邀春,许久也没有说话,就像是在欣赏她这幅忐忑不安的模样似的。
邀春心里不停在打鼓,一颗心跳上跳下的,极度不安,她哆哆嗦嗦地问:“小、小姐,您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您要喝茶吗?”
“我不渴。”
岳清嘉问她:“邀春,我问你,我现在醒了,你高兴吗?”
邀春慌得急忙表态:“奴、奴婢自然是高兴的。”
岳清嘉笑了笑:“是么?那可能是我睡太久,眼花了,我看着,你可一点不像高兴,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紧张得很。”
虽然声音虚弱,但岳清嘉还是喘了口气,再接着说道:“我记得,我有一对喜鹊珠花、一支掐丝点翠的鬓簪、还有一对四蝶穿花的碧钿,哦对了,我的体已里头还有些碎银,加起来,应该也有五六十两了罢,唔…认真算的话,应该是六十三两整,那些首饰少说也该有个一二百两?这么多钱,你都拿去做什么了?是替我捐到寺庙做功德了,还是…偷偷拿回家孝敬你那位厉害的嫂子了?”
邀春明显瑟缩了一下,登时目带惊恐地看着岳清嘉。
岳清嘉继续:“邀春,不要把别人的好意当好欺。你这位对我,是对我有怨气?你怪我每回出门都带凌姜而不带你?没错,你确实比凌姜聪明会来事,可我喜欢带凌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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