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母妃曾送过他一只幼犬,三个月大,怕生得很。把它搁在哪儿它就停在哪儿,摆成什么姿势就是什么姿势,小爪子上的关窍仿佛生了锈,捏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只有在捏它的肉垫时才会有粉嫩的指甲戳出来,松开以后能自动弹回去。
藏弓心软了,轻轻一巴掌拍上二宝唯一还算软和的小圆屁股,说道:“傻二宝,我哪有那本事能割着圣主的耳朵?逗你玩呢。”
二宝抽噎得不能自已,也不敢从他腿上逃开,只断断续续地问:“那、那,是、是谁、谁的?”
藏弓说:“不清楚,从辛力瓦那里搜来的,看他特意拿保鲜液泡着,想必很重要。你放心,我只是拿来当个护身符,万一他以后带人来找咱们算账,咱们没个筹码也不行。”
黄牛于是笑得更大声,说二宝胆小如松鼠,不仅胆小还没脑子。二宝不嚎了,但也不敢轻易相信火头军的说辞,仍旧眼神征询松鼠。
松鼠很想就此拔了牛舌头,但它已经屈在火头军的淫威之下了,便也跟着咧嘴笑:“哈哈,是啊,哈哈哈哈。”
二宝被它笑得莫名其妙,一时不知道是自己小题大做了,还是大家都疯球了。
灰老大,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松鼠没有眨眼,还苦口婆心地说教起来:“二宝啊,我都劝你等将军一起回来了,你偏要耍小性子,合适吗?”
二宝语塞:“我……”
松鼠说:“好啦,这页翻过。将军是我们自己人,是一家人,一家人要和睦相处并且互相信任,知道了吗?”
二宝愣怔:“……”
二宝觉得灰老大是认真的。
它的表情好真诚。
没人站自己这边,二宝只好乖巧答应了。跑路的时候的确全凭一股恐惧心理支撑,现在想想,难道真的放任火头军自生自灭?恩人的活气还在他肚子里呢,一损俱损,一尸两命。
这时火头军又从身后提来一样东西,解开布袋口,丢在长凳脚边。他浑不要脸地搂着二宝,下巴垫在二宝肩窝,说道:“我还给灰老大带了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二宝一看,是箭鹰,活的。
藏弓像是哄小孩似的,一双锐眼牢牢锁着二宝,语气却格外温柔,“你不是想给灰老大装一对翅膀么,我看尺寸差不多,特意挑了一只眉清目秀的。怎么样,跟胖杜鹃比起来如何?要是灰老大喜欢,还可以当二房养着。”
“二房?”二宝回过味儿来,不免有些气愤,“将军,你怎么可以这样挑衅灰老大?”
藏弓满脸无辜,“这是挑衅?养二房有什么关系,当今圣主就是二房生的,说不准以后也会娶二房、三房、十房八房。反正……总比一房不娶,被人骂成断袖好得多吧。”
黄牛再次不适时宜地大笑起来,说道:“谁是断袖?怎么不来找二宝给他治治,二宝专治这个。”
二宝眉头乱跳,“你能不能闭上大嘴巴子?我现在很想抽你!灰老大,你来说,他叫你养二房是不是挑衅?谁都知道你钟情胖杜鹃。”
松鼠却说:“别不懂事,什么就挑衅了,将军也是为我好。”
二宝:“灰老大!”
“行了,不准瞎编排将军。”松鼠训斥二宝。可怜它的心在滴血却只能自己捂着,还得摆出笑脸给狗将领看。
它说:“不过呢,贱鹰再贱也是鸟,鸟有鸟的尊严和底线,不是咱松鼠说娶就能娶的。好意心领了,将军还是收回去吧。”
黄牛又笑,“胖杜鹃也是鸟!哈哈哈哈!”
松鼠:“对哦,那也一样不能娶啊哈哈!”
看着他们笑成一团,二宝怀疑自己才是疯球的那个。所以人耳不是火头军割的,提议娶二房也不是挑衅,有毛病的是自己?
……
这一趟出门,不但没有飞黄腾达,二宝还倒贴了不少银子。他决定老老实实做生意,再也不到处跑了。
上午来了两个客人,诊完以后赚了六两七百文,二宝把零头抛给藏弓,叫他去买一块质量差不多的匾,再叫代写书信的老秀才题几个字。他要开始宣传自己的器官库了。
藏弓懒洋洋的不想去,就赖在柜台里头翻《山海经》,翘着二郎腿,像个大爷似的。
二宝说:“你是我伙计,这也不干那也不干,我怎么给你薪水?”
藏弓说:“我不都已经替你打了好几场架了。”
二宝说:“我这里是小本经营的店铺,不是豪赌场子,你也不是打手,不司打架的职!”
说他没用,二宝把钱拿了回来,自己去买牌匾了。办完这些事已经过了晌午,二宝又买了几盒饭菜带回来,刚走到铺面门口就瞧见了一列巡逻兵在挨家挨户查问什么。
二宝心里一惊,直觉不妙,抱着牌匾就钻进了屋里,然后挂牌歇业。
见他气喘吁吁,藏弓问道:“怎么才开业半天又关门,钱赚够了?”
二宝说:“外面在严查,我怕是查我的!”
藏弓说:“你有什么好查的。”
二宝说:“当然是上京都的事。我这边拿到了衙门的推荐名额,却没能给圣母娘娘看诊,这是欺君之罪。”
藏弓说:“没那么严重吧,几百号大夫,哪查得过来。”
二宝说:“那要不然就是查你的,琉璃瓶里的耳朵,当真不是你割别人的吗?”
藏弓说:“喔,是查你的。”
二宝犯起愁来,两条秀气的眉毛又在眉首结出了浅色的毛绒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