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没有风, 但是夏茨觉得自己穿少了,浑身发抖。
“放开我……”
他试图挣脱地上那个男人, 然而对方始终紧紧地抱着他的腿, 就像胶水,粘得他怀疑只有断腿才能重获自由。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夏茨仍然在努力拔出腿, “有话好好说,别这样动手动脚的。”
“你知道我是谁,萨克塔伦。”男人狂乱地喊着,“杀了我。快杀了我啊!”
“你认错了, 我不是我父亲。”
“都一样……”男人喃喃道,“你们都是那邪神的人……我输了……我已经输了……就杀了我不好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茨实在挣脱不出去, 干脆蹲下来望着他,“告诉我,你是谁?跟我父亲有什么恩怨?也许我可以帮你。”
“我……什么也不是。”那人放了手,失神一般, “无名无姓,无牵无挂。我仅剩的就只有灵魂, 但这个灵魂马上就要被腐蚀,被碾碎,被磨成粉,被放进血液和骨头里做成热饮喝。”
“谁要对你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夏茨吃惊地问道。
那人惨笑,“是你…你的神。”
“混沌?”夏茨很迷惑。
他不明白, 混沌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这个男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因何变成这样,好多事感觉都没有解释。
对了,夏茨忽然想到,刚才他不是看见这个男人释放出一种光芒吗?
那该是一种强盛的能量波,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就像圣光对恶魔的效果一样,引起他的极度排斥不适。
早些时候,在主宅的餐厅里,他所见的闪电应该就是此人释放的。这个男人原本就像一具尸体,吊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后来不知怎么的,忽然清醒过来,就从树上逃脱了。
当时的闪电没有声音,是因为它并非真正的闪电,只是光芒而已,作为一种力量的体现,因为太过明亮刺目,被误认成了闪电。
综合以上,若让他猜想的话……
“你是秩序之神的人。”夏茨仿佛在自言自语,“这样就能说通了。混沌跟秩序是宿敌,力量肯定会互相排斥。所以混沌之神的人就是你的敌人。”
夏茨思索了片刻,继续说,“你该是在某个地方碰见了父亲,进行战斗,不幸落败,然后沦为了父亲的俘虏。”
根据那些少得可怜的线索,他就这么推理出整件事,连自己都感到惊叹。
那人没有否认,只是抓住夏茨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夏茨感觉有什么东西滑溜溜,围绕着他的手指蠕动。他低头一看,月光赫然映出了一片伤口,没有皮肤的遮盖,里面是散发着腐败气息的烂肉,还掺着几条白白的蛆虫,正在努力往里钻。
“呀!”夏茨触电般抽回自己的手。他受的惊多于吓,很快冷静了下来,但声线免不了有一丝颤抖,“那…那是怎么搞的?我给你找些药来。”
“没用的。我的灵魂正在被腐蚀,躯体也早该随之腐烂了。只是我的秩序之力还在修复我,让我苟活于世。”
夏茨望见他脸上的凄苦神色,“这不是好事吗?”
“不…你父亲的咒术太强了。秩序之力的运作只会加快混沌腐蚀我的速度。如果我再使用一次力量,不管做什么事,都会让腐蚀彻底完成。”
这就是为什么刚才没有杀了他吗?明明有这个能力,却不敢使用……
就这么害怕灵魂被腐蚀吗?
夏茨怔了一会,忽见那人松了手,在地上打着滚哀嚎起来,“好痛——啊呀——痛死了——”
“你怎么了?”夏茨想把他扶起来,结果反而被他扯倒了,“呃。”
一番混乱的翻滚后,夏茨躺在地面上,半个身体被那人按着,腐臭的味道清晰可闻。夏茨忍不住皱起了鼻子。
“鲜血……灵魂……鲜血和灵魂……”那人凑近了夏茨,呵气一样说着,“这就是你的神想要的一切。这几天我都在观察你,萨克塔伦,你是个新来的萨克塔伦,还不知以后要如何侍奉混沌。”
“我…我没打算侍奉祂。”夏茨说。
“呵呵呵呵呵……”那人阴恻恻地讥笑,“但是你会的……你以后也会变成你父亲那样……我猜他肯定没有告诉你,他在外面都会做什么吧。”
“我知道。他会杀人。”夏茨佯装冷静,拒绝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不赞同父亲的样子。
那人说,“错了,他杀死的是王国、位面、世界……那些尚未被混沌染指的地方……设想一个普通的家庭,生活在繁荣的国度,突然间,王城风云大变,黑暗的怪物们从天而降,掀起一场屠杀。别管什么阶级,那一刻全都是肉泥。血液弥漫成河,灵魂痛苦嚎叫,全都是……进献给混沌的礼物……”
一阵静默。夏茨注视着对方,试图看清楚那双眼睛。
但那人别过脸,又说,“不是所有人都死了。那些年幼的儿童全都活了下来。其中一个孩子,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怪物本来想要杀死他,这时怪物们的指挥官出现了,那是个至黑至暗,看不清面貌的人。”
是在说父亲吗?夏茨思忖。
“指挥官命令怪物们放了孩子,正欲离开,孩子却问他为什么不杀了自己。指挥官回答说,要等孩子长大了,重建城池,等这里再次繁荣起来,才能贡献更多鲜血和灵魂。”
那人讲完,突然松开了夏茨,整个人倒在地上,犯了病一样浑身抽搐。
夏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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