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宫殿很空旷,四面八方种满了绿草, 两面玻璃窗镶在左右, 依稀有阳光细碎地透进来。
夏茨拖着婕琳穿过这个厅堂, 远远地望见一条长廊,那边有两只巨大的蜘蛛……
不对,好像是螃蟹。夏茨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还真的没看错。
那两只螃蟹足有半人高, 螯里还举着粗重的叉针。
几乎是夏茨发现它们的下一秒,它们就发现了夏茨的存在。那可不得了, 抬腿咔哒咔哒地奔过来,横起叉针对着他, 一副要当场拿下他的架势。
夏茨颤颤巍巍。
“你从哪来的?”左边的螃蟹问。
夏茨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问你话呢。”右边的螃蟹夹紧了叉针, “刀剑可不长眼。”
夏茨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捧腹大笑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但是这真的太逗了。简直像做梦一样。哈哈哈哈!两只会讲世界通用语的螃蟹, 还拿吃蟹用的那种叉针当武器,哈哈哈哈……”
两只螃蟹看着他爆笑,半晌,左边的横着凑近右边的, “哥,我觉得他在嘲弄我们。”
“废话!”右边的螃蟹压低嗓子,“他是酋长交代过的‘那位’啊, 不能随意动他。”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的职责是看守这座宫殿, 保证它的魔法不受外来者的打扰。”
“嗯, 但我们也不能忤逆酋长的话,弟弟。看来只有一个办法能解决这样的困境了。”
两只螃蟹互相看了一眼,放下螯里的叉针,对夏茨说,“你走吧,我们会盯着你的。”
这算是什么解决方法?
夏茨哭笑不得,还是扛起了婕琳前进。这个姑娘不知怎么的,到现在还没醒。
沿着长廊走了没几步,夏茨回头望了下,那两只螃蟹果真跟着他,不远不近。
说起来,刚才它们提到魔法,这座宫殿里确实飘荡着魔法,颇有些沉闷压抑。
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空气不流通,没有风的缘故罢了。
夏茨发现自己再次化身为冒险者,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图里游行。他做好了遇见任何事物的准备。那两只螃蟹就够出乎意料了,毕竟它们本不该会发声的,也不该那么高大的,或许是宫殿里的魔法改变了它们。接下来他还会碰到什么?会行走的植物?更多魔法痕迹?
这个新环境既让他畏惧,也让他兴奋激动。
“嗯……”婕琳慢慢醒过来,迷茫了一阵,开始发现环境的变化。
夏茨放她下来,肩膀处的酸痛让他龇牙咧嘴,但面对女孩子,还是尽量藏起了不适。
“这是什么地方?”婕琳问着,回头看见了那两只螃蟹。“呀!”她立刻跳起来,引得螃蟹们也跟着一跳,反射性的动作。夏茨按住婕琳,避免她不必要地惊慌。
“别担心,它们只会跟在后面,不会伤害我们的。”
“哦。”婕琳说,“我好像明白为什么。”
夏茨不这么觉得,连他都不明白。
一阵沙沙声传到耳朵里。有什么东西在摩擦地面。夏茨有意识地扭头,原来是珍珠拖了地,织成一片宽帘,搭在人鱼的身上,犹如一件华美的白色缕空斗篷,还真是好看极了。
但是这个人鱼就没那么好看了。
夏茨暗暗吃惊,天底下居然有长成这样的生物。
眼睛是歪的。鼻子没了。嘴巴裂成三瓣,怎么也闭不严实。
皮肤倒是光洁细腻,但是除此以外,全都惨不忍睹。
有点不像是天然的长相,更像被毁了容。
“好大的胆子!”
丑人鱼的身边跟着另外两个人鱼,对着夏茨横眉竖目,“谁允许你正视小姐?!”
“小姐?不好意思。”夏茨说,“请问你们认识安纳提斯吗?我想他应该在这里……”
“他确实在这里。”被称为小姐的丑人鱼冷笑一声,“但不要以为他就是你的免死金牌。”
夏茨微微怔愣,就见小姐指了一下,身边的人鱼闪身袭来——她们全都漂浮在空中,好像已经摆脱了重力的影响,移动起来更是快得可怕。婕琳瞬间就被掐住脖颈,粗暴地拽到一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求助性地看向夏茨。
“你们两个不该一起出现的。”小姐开口,“她的美杜莎应该比你早到,各自停靠,互不干扰。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你们当中一人动了手脚,搭上了另一人的美杜莎。”
顿了一下,小姐的神色变得狰狞,“你是个男人,这肯定是你的错。”
什……
夏茨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又是一阵沙沙作响,珍珠斗篷四下飞舞。
小姐如同幻影般近了他的身,伸出葱白五指,狠狠往他脸上一扇。
啪!
火辣辣的疼。
夏茨不晓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狼狈。不想知道。重点是她。小姐攻击了他。为什么?
忍受着难堪的痛楚,夏茨勉强抬起脑袋,却被小姐抓住了头发,反手又是狠狠一个耳光。
这回,夏茨直接倒在地上了。小姐的力气很大,魔法使她非常快,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夏茨!”
旁边响起呼喊,充满少女的焦虑。
夏茨听得见婕琳的声音,视力却莫名其妙地模糊了几分,眼前只剩下一个扭曲的轮廓,阴影般笼罩着自己。他就像一株岩石缝里的植物,太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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