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纱未成帐,珠帘半掩床。
芙蓉苑布置得再精致,也是青楼。
身处香阁内,眼前一切难有半分朦胧,耳中所闻亦清晰到令人发指。
叶离动弹不得,却也逃避不得。
他是后悔的,不该算计罗铮,不该试探赫连倾。
他只记得那倔强的孩子长大了,越来越冷漠也越来越让他移不开眼;他只记得每次在独峰崖上俯瞰到冉阳湖上的白色身影时,胸口难以抑制的怦然;还有……还有那个人恐怕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对他的一点点在意和关心。
手无缚鸡之力的独峰崖主人,听说过的已是寥寥,认识的更无二三,即便现身武林大会又能如何?
阿倾却让他回去,让他莫要插手灵州之事,叶离心酸又安慰。
他偷偷地以为,阿倾这是在担心他——
待到时宜血染灵州,阿倾恐是无暇相护,所以才会让自己走。
这些年,那么多了解,赫连倾他面冷心也冷,若非有一点在意,照他的性子哪会多说一句话。
叶离清楚,这些,已足够让他飞蛾扑火奋不顾身了。
叶离单薄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时,他不知道心里翻腾的是愤怒还是悲伤。
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是刺痛双眼的身影。那抹浅色背影不管做什么反正都让他心痛难堪,无处消解恨意。
不能告诉你们什么声音像利刃一般磨砺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这个时候你们应该稍安勿躁。
罗铮可以清晰地听到珠帘轻触的脆响,叮铃渐歇,屋内几人的气息便更似萦绕身前。他虽然跪着,但身上的最后一块布料肯定得穿着,毕竟这样比较文明。
罗铮额头抵着床板,紧闭着双眼,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对话而已。
可逃避无用,他知道无论自己多想将身体埋进暗处,站在外面的人都可以听到这场对话。
像从前的每一次,没有反抗,只有顺从。
可赫连倾毫无动容,面沉如水,他说:“因为几句话,众位要移步别处观赏,此处该如何处理?”
罗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能回道:“属下不知。”
赫连庄主蹙眉,对这句万能的答复很不满意,问道:“怎就成了个一问三不知?”
面对追问,罗铮也很无奈,道:“属下无能。”
赫连庄主冷哼一声,道:“该是码字的人无能,拖到今日还改成这副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
罗铮点了点头,挺直腰背,默默赞同:“庄主说得对。”
赫连倾得意地笑了笑,随后又嫌弃地一蹙眉,怒道:“只是不少人见到如此场面都不知该移步何处,简直孺子不可教也!”
“庄主息怒。”罗铮思考片刻,道,“无妨,让他们自行想办法,总会找到的。”
赫连庄主冷哼一声,不甚相信地说道:“但愿如此!”
此时某个不知名配角插嘴道:“不然又能如何,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另一个配角也跟着说:“现下在此处想谈个恋爱真是不容易,在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第三个配角也发了声:“她水平就是这样了,希望大家听听话去认认真真地阅读完简介,了解下整篇文章的立意。”
而此刻,他微蹙的眉间却出现了一丝动容之色,但很快就被纠缠了他一整天的怒意与狂躁之气掩盖。
他没有就此放过罗铮。
即便没有那什么,没有亲吻,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该有的都没有。
可这于罗铮来说却像是一场无止境的痛苦折磨。
对码字这个人来说也是,她想说她太难了,可是她不敢说啊。
另外几人的气息与视线也使这一切变得缓慢无比。
罗铮一声不吭地咬紧牙关闭着双眼,齿间渐渐溢出了血腥味。汗湿的颈侧,青筋突突地跳动着,苦痛昭然。
直到最后一刻,赫连庄主打算点罗铮的睡穴,于是将在鼻息下染了一丝热气的手指点向罗铮睡穴。
罗铮还未直起腰便失去了意识,歪倒在了赫连倾的怀中。
赫连倾扬手扯过床单,虽说随便拿走人家店里的东西不合法也不道德,但是赫连倾就是这么不道德又不遵纪守法的庄主。
赫连倾抱着罗铮走出里间,面色如冰,神色十分骇人。
张弛与赵庭自始至终低头垂目,直到自家主人走到身边才抬头等待吩咐。
赫连倾看了张弛一眼,冷声道:“杀了她。”
“是。”
穆怜儿的绝望即刻便成了现实,未出口的尖叫与呼喊也随着她脸上的泪水一同枯竭,转瞬间灵州最妍丽的女子便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赫连倾眼中的狠厉之色让叶离倒抽一口凉气,可那人却看也没看他一眼,一步也未曾为他停留。
他狠命挣开赵庭,摇晃着走向赫连倾,嘶吼道:“那我呢!你也要杀了我吗?!”
赫连倾缓缓侧头,面无表情道:“若再将主意打到罗铮身上,便叫你生不如死。”
赫连倾厌恶的神色让叶离的胸口猛受一击,他连退几步,跌坐在地。
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与旁边的一具尸体。
他仍一遍一遍,如泣如诉地念叨着。
“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地掠过一袭彩衣,他呆滞的双眸才状若染血,仰面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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