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
王夫子家门外,身着青色深衣的虞玓慢吞吞地说道,宽大的袖袍合叠在身前,显得沉稳老道。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书童打扮的人,其手里拎着伴手礼。
门房连忙作揖说道:“虞郎君,您不是不知道那头一直都想着要请老爷子回去,这不正巧,今日清晨就派人来请。老夫人和老夫子都一同出门去了。”
虞玓漆黑的眼眸清透,看得那门房有点惶恐,下意识就想摸摸脸上是否有何破绽,只他终究是别过头去,冷淡的嗓音透着疲懒,对书童说道:“把礼品先送进去。”
书童弯腰,双手把东西奉上,那门房连忙接过来,再欠身目送着虞玓上了马车。
马车不过稍稍停顿片刻,在书童驾着离开后,门外伫立许久的门房才松了口气,转回身去先去关上大门,再把伴手礼给拎到一旁,抱怨地冲着另外一人说道:“怎一直让我去应付虞郎君?你可不知他的那双眼睛着实让人生怖,看久了总觉得自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那人无奈地摊手,“我能如何?当初在安仁坊这郎君可是见过我的,若是我出门去怕不是得给他认出来?”
门房奇怪地说道:“就算是安仁坊有过见面,那也仅仅是一面之缘,怎还会记住你的模样?”
那人说道:“这郎君实在邪门,对我等这些寻常的奴仆也常有看重。焉知晓他是不是留意到我的相貌?此事事关重大,我可不愿在此时与他生起矛盾,坏了主家的大事。”
门房思及此处,不由得苦恼起来,“你倒是不错,届时回去就成了。可我怎办?”
那人还要待行那种山人自有妙计的模样,还未说出话来,就突地听到大门外的敲击声。两人面面相觑,登时就面色古怪起来。
送走了一个虞郎君,怎么还会再有新的访客?
门房赶忙收拾了自己,掀开下摆出了门去,小心翼翼地打开大门的缝隙探出头去,却看到了一个去而复返的虞家书童。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外的光,背影看不大清楚,只见他含笑说道:“我家郎君有令,对不住了。”话音刚落,他一个拳头猛击在门房的脸上,登时门房就软下.身来瘫下去。书童打扮的人用力推开门,耳朵敏锐地注意到有人猫着腰沿墙角在跑。
他轻笑着大步往里头走,脚步甚快地追上了那人,如鹰爪弓起的手指狠厉抓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掰转了他的身体再矮身反手一个肘击,那人就捂着剧痛的腹部软了下去。
他自入门去继续搜索,而那敞开的门外,虞玓正踱步进来,背后跟着个矮头的书童亦步亦趋。虞玓淡声说道:“先把门合上,把他给捆起来。”书童领命。
虞玓行至庭院台阶,打头的书童就回过身来,“郎君,只有这两人。”他拱手抱拳的模样很是利索。
虞玓颔首,“多谢两位了。”
这两人并不是书童,而是虞玓昨儿和程处弼借来的家丁。卢国公府上的家丁一个两个都虎背熊腰,程处弼还是仔细挑选了半天才找到俩身材比较瘦削正常的人给了虞玓充当书童的模样,不然搁了其他的人怕不是刚上门就知道是打手?
虞玓在书房发现了点挣扎的痕迹,翻倒的棋盘与撞歪的桌案并未给摆正,一如主人忙乱离开那日的残局。他的手指擦过桌角的灰尘,自言自语地说道:“明知道我会经常来访,为何还会挟走人?难道不怕我发现?”又或者是笃定虞玓不会做些什么?
虞玓在书房漫步,两个书童已经把俩捆成肉.球的人丢在一处,他回身望着那俩眼神惶恐的囚徒,慢慢地说道:“把夫子与师母带走却把你们留下,是为了掩饰痕迹。会来此拜访的人只会有我,故而你们是用来迷惑拖延我的手段……不,你们是稳住我,带走老夫子和老夫人的人,是王家的人。”
他并不需要回答,而是在屋内再绕了一圈,喃喃地说道:“为何偏生挑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了,再有二十日我即将赴考,纵然是发现了老夫子此事,在清楚王家的心思后,或许会等考试后再行主意。毕竟这满长安知道我的,谁不知道我是个奇特之人,拥有大好的局面却偏生要参与那闲杂科举,偏生踩着考试的前后,是为了让我分不出精力……”虞玓的眼眸微挑,锋利刺骨的凉意深深扎入俩肉.球的身上,“劳烦两位大哥审问一下,我想知道老夫子是何时出事,现在又在何处,而他们与王家联系的频率几何。”
打头那位高个子的书童大哥爽朗地笑了一声,“好说,郎君不必如此多礼。”他的手指勾起轻易地拖走了那俩肉.球,而余下的矮个书童打扮的人却不离开,守在门外的模样像是在守着,以防意外。
虞玓袖手站在屋中,面无表情的面容看不出神情的变化,只偶尔在那安静的风声中能听到从他处传来的零星惨叫声。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那高个家丁回来了,袖口带着点出门前没有的零星血迹,欠身说道:“郎君,夫子和老夫人是在四日前被王家‘请’回去了,至今未归。门房并不知道详情,不过另外那人应该是安仁坊派来的,还吐露了他们打算在明日回家的打算。而他们并不与王家时时联系,只在有事时才会反馈。”
虞玓微眯着眼,幽幽的视线落在门外,假若明日太原王家的人自归去老家,那夫子与师母自当也在随行的队伍中。可一个高门大族的世家出行在外,随行的护卫必然果敢英勇,不是轻易能够突进的铜墙铁壁。虽程家的家丁肯定是更胜一筹,可虞玓不可能因此而让程家卷入其中,同理虞家也是……如果虞玓直接出面抢人的话,不管虞家是否知晓,这其中必定会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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