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垂首瑟缩在门边, 抓着门闩不答话,脸上露出惊慌。
她饶有兴致的笑问:“想不想我将这事情捅出去?让你阿耶,让你姑舅婶姨婆们和街坊邻里都知道你是个怎样放浪不羁、人尽可夫的小娘子?”
“我不是, 我只和……”畏惧又羞愧, 说不下去。
“只和阎郎一人?这么说我还要夸你一句痴情, 有贞操了?”
“我……”小娘子支吾了好一阵, 神色惊恐慌乱,忽然扑通跪下, 哭了起来,让唐小诗颇感意外。
小娘子抓着她的裙角泪水涟涟地哀求:“娘子,求你饶了我,我已经怀了阎郎的孩子,我没有办法了。只要娘子别将此事说出去, 让我做什么都行。”哭得更加哀哀戚戚。
有了身孕?
望着对方的小腹,宽松的齐胸襦裙遮挡, 瞧不出下面的情况。
“几个月了?”她冷声问。
“五个月了。”
怔怔看着面前人,想到年前阎万圭和阎父一起回来后诡异的那次,他们和阎母三个人避开她在屋内商量了一下午,想来是在商量此事。
他们都在瞒着她。
难怪自从那之后阎母不再着急催着她孩子的事情, 是已经有了别的盼头。
阎家人!可真行!
望了眼哭哭啼啼的小娘子, 一副楚楚可怜模样,让她更加反感。遇到这样的事情,她都没觉得自己可怜呢!
“你既然已经怀了阎郎骨肉,他可说怎么安置你?”对方毕竟是正正经经的良家女子, 不是娼优出身, 非随便就能打发的。
小娘子垂着头嘤嘤哭泣不答。
她替她答:“他承诺你会以无所出为由将我休了,然后娶你进门, 对吗?”
小娘子摇着头哭道:“我没这么想过。”
“你怎么可能没这么想?而阎万圭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现在宅院落实,家也搬了,新宅子的大大小小事情她都忙清了,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她再费心费力,也的确到了对方要摊牌的时候了。
低头瞧见小娘子发间一支新的钗子,伸手抽出,吓得小娘子跌坐在地,哭得大声。
“这是阎郎刚刚送你的?”
她战战兢兢抬头瞥了眼,慌忙垂下目光,“是!”
她将钗子紧紧攥在手中,“我不会将你如何,你们既然想苟合,我就成全你们。这样的男人,我看着都恶心!”
从小巷子离开回到家,已经午膳时辰,刚进院门阎母就劈头盖脸地训斥:“买个米菜需要这么久功夫?这都什么时辰了,也不早点回来做饭,县城里看迷眼了?一大家都不用吃饭的?”
唐小诗怒气翻涌,以前舒恬没嫁过来,也没有谁饿死!现在将她当成了阎家婢仆了?
她清楚和阎母吵架毫无意义,劝自己先忍下这口气。
从篮子里取出了从小娘子容娘头上拔下的钗子,递给阎母,勉强笑道:“回来路上经过一间首饰铺子,想着姑婆今年逢九寿数,所以就进去给姑婆挑了钗子,耽搁了点功夫。”
阎母诧异,显然没有想到有这出。见钗子做工精细,样式精美,眼睛亮了。霍地又似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准备开口,唐小诗抢过话:“这是媳妇自己私房钱买的,姑婆瞧着可喜欢,若是不喜欢我明儿去给退了。”
阎母立即接过钗子在手里翻来翻去看了几遍,满心喜欢。已经多年没有买过首饰,更别说是看上去这般精美价钱不低的钗子。
笑着道:“没想到你有这份孝心。”拿着钗子就朝发髻上插。
“孝敬姑婆是媳妇应该的。”顺手帮她将钗子戴上,夸赞了几句好看后道,“媳妇去做饭了。”
阎母连连点头,并冲屋内叫道:“玉颜,做什么呢,还不去帮你阿嫂做饭!”
唐小诗心中冷笑,前倨后恭嘴脸可真难看。
午后她在窗前调制眉粉,阎母坐在院子晒太阳砸核桃。没多久阎万圭放班回来,她透过窗户朝外望,他走到阎母面前去帮忙,一眼瞧见阎母发髻上的钗子,询问了一句。
阎母摸着钗子欢心得意道:“恬娘为了给娘过寿提前买的,可比你有孝心了。”
母子二人齐齐朝这边望过来,她粲然一笑。
阎万圭迟疑了下,起身走来。
进门瞧见她在摆弄胭脂眉粉,旁边桌上丢着一块布料,动都未动,不禁眉头一拧,脸色沉了下来。“阿娘的钗子你哪来的?”
“别人送的。”她随口道,对着镜子画眉。
“你是不是去了葫芦巷?”阎万圭疾步走到面前怒斥。
她朝他瞥了一眼,这就急上了?
“你在外找了个小娘子,我去看望不是应该的吗?怎么说也是怀了阎家的骨肉,我不得关心?”
她故意阴嘲阳讽:“容娘一个清白的良家子,你就这么让她将孩子生下来?好歹是娶是纳你也得给对方一句准话。人家阿耶就这么一个闺女,你说他知道了此事会不会和你拼命?说不准还可能到县衙告你奸’污良家女子。”
“你别拿这种话吓唬我,她阿耶为了脸面还豁不出去。”
“我豁得出去啊!”她昂首冷笑道,“我听闻咱们县的明府张公最重人伦礼仪教化,对此种行为最为不耻。去年春一个乡绅强掠了良家女为妾,最后被判了刑。这还是大郎你说给我听的,你忘了?”
“若是奸’污良家女致使怀孕,这罪责不比那个乡绅轻吧?到了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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