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运倒不是反对小皇帝大婚。
小皇帝年幼, 为了利益选择联姻,那他无话可说。
可听太后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小皇帝早日完婚, 早日诞下子嗣。
在贺运眼中,小皇帝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现在就让他成婚生子嗣,实在是过于勉强了。若是先把亲事定下来, 过个三两年, 皇帝的身体强壮起来,再来说子嗣的事,那贺运自然不反对。
贺运把担忧实实在在的告诉了太后。
太后也不是不领情,她望着贺国公府叹息一声道:“你的担心我都考虑过了, 你也知道皇上年前生了一场大病,断断续续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御医那里我也过问了, 他们含含糊糊不敢说实话,但都是一个意思, 皇上的身体不好,只能养着。子嗣方面,日后怕是同他父亲一样。”
“我不是不心疼皇上, 可有些事总要做两手准备。”太后说到这里很直白道:“皇上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 我不能不为以后打算。”
“太后, 就因如此,皇上才更要爱惜身体。”贺运不知道她到底魔怔些什么, 尽量劝慰道:“自古美色伤人伤身, 万一皇上大婚之后不能留下子嗣,又垮了身体,到时该怎么办。”
“不会的。”太后冷下脸尖声道:“有我在旁看照着, 绝不会让皇上出事。”
“太后。”贺运听到这话,声音忍不住高了半分:“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即便是为了防备摄政王,这根本也是下下策。”
太后半边容颜藏匿在暗中,她道:“若不是他紧紧逼迫,我何至于此。”
这个他所代表的人是谁,贺运心知肚明。
贺运想不通她对齐靖渊怎么就这么深的成见,有种不把人除掉,誓不罢休的感觉。
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怎样的往事。
贺运很想问清楚缘由,可他知道太后不会说。
一时间,他觉得浑身无力,有种拳头挥过去落在棉花上的感觉。
皇家内院的事,他身为外臣很多都不知道。
最后贺运看着太后道:“那皇上呢,太后可问过皇上是怎么想的?皇上若是不同意,你缺执意如此,那岂不是要伤了母子情分?”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皇上已经同意了。”
贺运震惊,而后无语。
心中无力感更胜,当事人既然已经同意,他这个外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贺运出宫时脑子有些沉,他从太后那里出来后就去了乾宸殿,心里再怎么不想理会这事,他也不可能真当不知道,任由事情发展。
不过他去了,并没有见到皇帝。
乾宸殿的内监说齐钰这几天有些劳神劳力,今日身体不适,刚刚喝药睡下了。
贺运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喝药睡下,他只知道今日这一趟是见不到齐钰。
他站在乾宸殿门前停留片刻,说了句等皇上醒来,告诉皇上他来过。内监笑着应下,而后看着他离开。
贺运出了宫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金碧辉煌的皇宫。
他心想,也许自己不是这里面的人,所以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不知道身在里面的人在想什么,自然也没办法替这些人做什么事。
谢临溪出宫时,正好看到贺国公落寞的样子。
夕阳之下,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四周风景依旧,人却很孤寂。
明明每天都见,他却在这一瞬间感到贺运苍老了几分,向来挺直的脊梁微微有些弯曲。
除了齐靖渊,谢临溪不爱猜别人的心思,他抬脚时微重两分,在贺运回神时,他上前道:“贺国公。”
贺运精神头一下子好了起来,他道了声谢统领,又问:“谢统领这是要出宫?”
谢临溪心想,这不是明显的事吗,不出宫他就不出这个宫门了,面上却是一脸客气道:“宫里的差事已做完,下官要回府。”
贺运倒没有客气:“那正好,我正还觉得有点不舒服,怕是要劳烦谢统领送我回去了。”
谢临溪眨了下眼,若真是身体不适,皇宫就在身后,入宫去看个太医岂不是更好。
他心里吐槽,面上却只做不知:“既然如此,下官送国公回府便是。”
贺运点了点头,谢临溪为人为官都很让人省心,可惜不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人。
贺运坐轿,谢临溪骑马,把人送到贺国公府门前后,谢临溪翻身下马,贺运从轿中出来道:“上次的事还没有谢过谢统领,今日时光正好,谢统领不如入府一叙,也好给我贺家一个感谢的机会。”
谢临溪下马后就没想过走,于是点头:“国公开口,下官恭敬不如从命。”
贺运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越发觉得谢临溪是个有趣的人,心底再次可惜,他不是自己这一方的人。
谢临溪还是第一次踏足贺国公府,这宅子是当年先皇所赐,里面自然繁华。
当皇帝的可能都多疑,先皇临死前把贺家的兵权收归,选择让齐靖渊辅佐小皇帝,可同时还放了个没什么利益关系的季明毅盯着朝堂。
算来算去,也算是用心良苦。
贺运知道谢临溪入府,其他人肯定会前来打探发生了什么。
他直接把人带入书房,没让人进行围观。
进了书房,谢临溪的眼睛是一点也没有乱晃悠。
书房这地方,对一个家族来说往往是最隐秘的地方。很多重要的东西都在里面,很多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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