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 豪雨。
愤怒的狂风拍打窗户,脆弱的玻璃发出呜咽,随时准备好粉身碎骨。
忽然—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把房间照耀得宛如白昼。
鬼舞辻无惨负手而立,微敛的红眸绽放兴味。
他目光所及之处,当然是床上的江户川乱步。
“你做得很好, 累, 退下吧。”
他说这话时完全没往旁边瞥一眼,鬼王的派头端得十足。
蜘蛛累却依旧受宠若惊, 在他漫长而模糊的记忆里,无惨大人很少对他们感到满意, 更遑论称赞。
累垂着头, 思索一个得体的回答,还没想出所以然……
“怎么,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熟悉的威压降临头顶, 重如千斤, 压得他无法喘气。
累双腿一软, 砰地跪倒。
“啊—”
惨叫旋即响彻整个房间。
累循声望去,这才发现无坚不摧的蜘蛛丝嵌进了乱步的肉里, 几乎勒断他的手腕, 而丝线的另一头正紧紧地缠绕在他的指尖。
累感到抱歉, 他不是故意的, 想必是刚才剧烈的动作产生的连锁反应。
累没有感到抱歉, 他就是故意的, 他悄悄压抑唇边的笑容。
“属下告退。”他忙不迭地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转瞬消失不见。
“哼。”
鬼舞辻无惨对胆小鬼不屑一顾。
他的视线重新回到江户川乱步的身上,挑唇一笑, 缓缓走近。
踢踏踢踏—
“哪怕变成了鬼,你还是这么怕痛。”他漫不经心地揶揄道。
“不。”乱步猛地抬起头,望向无惨的目光是离弦的利箭,他虚弱一笑:“我大叫只是为了满足你特殊的癖好。”
无惨不置可否,他爬上了绑有乱步的床。
“你觉得累刚才是故意的吗?”
无惨凑近乱步苍白的脸颊,观察他覆满额头的细密冷汗。
真是个倔强的家伙,他心想。
“因为他怨恨我?不不不,无惨大人,只要他智商正常就会知道真正该被怨恨的对象是谁。”
无惨颔首认同。
确实,如果不是他主张提拔乱步成为上弦之伍,这个位置很可能属于蜘蛛累。
但就算累理清了事情的原委,又能怎样?
最关键的是,他没有这个胆量。
无惨抚摸乱步湿漉漉的颈部,察觉名侦探的喉结几不可见地一滚。
他人畜无害地笑了笑:“你在害怕吗,小乱步。”
不等乱步辩驳,无惨又自顾自地说:“你看,就连一个区区下伍都能轻易将你制服,你……就甘心?”
乱步勾唇浅笑,似真挚似嘲讽:“那么,无惨大人快教教我怎么做吧?”
[吃人。吃尽量多的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可话到嘴边,当无惨对上乱步清澈的湖绿色眼眸却鬼使神差地心跳一顿。
他的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堵着,说不出话。
你能想象骄傲的天鹅有朝一日堕落如阴沟里的老鼠,仓皇地吃着垃圾腐食吗?
鬼舞辻无惨不能。
他瞥开了眼,鼻腔憋出一声冷哼:
“算了,我们先来认识一下你的同事,乱步君。”
无惨拿出一叠事先准备好的画像,置于名侦探眼前。
乱步见状轻蔑一笑:
“只是为了认人,无惨大人就把我五花大绑?也太小题大做了吧?顺便一提,童磨的画技真的非常糟糕。”
“嗯。”无惨点了点头,神情淡漠:“单单认人当然难不住你,不过考虑到侦探社的工作流血受伤是家常便饭……”
他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喉咙口,朝名侦探挑衅一笑。
乱步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是想……”
兹拉—
眨眼功夫,蓝色指甲变成利刃,浓重的血腥味须臾弥漫整个空间。
乱步的呼吸肉眼可见地急促,他开始挣扎,哪怕坚韧的蜘蛛丝嵌入皮肉也在所不惜。
“你疯了?鬼舞辻无惨。”
无惨得意地勾了勾唇,眼角眉梢都染上春情,他面色一沉:
“好了开始吧,说出我手里这个男人的所有信息。”
乱步恶狠狠地吞咽口唾沫,透过血红的视野勉强辨认出画像上的人。
“太宰治,异能【人间失格】,但凡被他接触到身体任意部分,异能即刻失效。爱好是……”
咸涩的汗水流入乱步的眼睛,酸痛无比,他为了抑制对无惨鲜血的渴望,不得不咬破自己的舌尖。
“爱好是……自杀。”
铁锈的味道在乱步的口腔乱窜,而他的精神正游走于崩溃边缘。
许久,久到骤雨初歇,拨云见月。
江户川乱步终于在气喘吁吁中说完最后一人的资料—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
“你……你该放开我了吧?”
“呵。”
鬼舞辻无惨扔掉手里的卡片,灼灼目光锁定乱步,倾身拥抱他的同时,含住他的喉结。
“你干什么!”
小侦探浑身一僵,本就被蜘蛛丝束缚的他,这会儿更像个听话的傀儡娃娃。
多么,惹人怜爱啊。
“你做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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