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穿透眼睑。
我被迫苏醒的同时, 闯入视野的是一具如牵线玩偶般的尸体,诡异而美丽。
记忆是汹涌而至的潮水。
死者的名字是佳爱琉,被人以匕首贯穿胸膛而死, 不仅如此还被残忍地割去了舌头。
“你醒了?”
我悉悉索索的动作引起不远处男人的注意。
“是的,武井户。”
很庆幸,我还记得他的名字, 甚至更多。
很快, 就会有两个身份不明的男人来到剧场。
他们一个是和我拥有相同面容的江户川乱步,另一个叫鬼舞辻无惨的男人, 脸上镶嵌着梅红色的竖瞳。
那是一双不应存在于人世的,引人堕落的眼睛。
我咽了口唾沫, 抑制住断断续续的晕眩, 猛地从猩红的地毯上爬起来。
对了……我低头仔细地观察斗篷。
“血迹还在吗?”
看穿我想法的武井户朗声问,他略带低沉的嗓音里竟听不出丝毫畏惧。
明明我们一起经历了世界的崩塌,我对他顿时多了些敬佩。
“……嗯。”
我的手指流连在一处黏腻, 很快指尖就沾染上暗红色的血液。
很奇怪, 这次我根本没有触碰佳爱琉的尸体。
那么这一开始就黏着在我斗篷上的液体, 说明了什么?又是在暗示什么?
“叽叽喳……叽叽喳……”
干扰我思绪的,当然还是那些灰扑扑的鸟儿, 夜莺是它们的名字。
尽管羽毛是乏善可陈的灰褐, 但只要有一技之长, 还是能被人发现。
就像“是金子就会发光”的这句陈词滥调。
我摇了摇头摒除杂念, 三两步跳上舞台。
“你觉得阻止世界崩塌的方法是什么?”
我一边朝台下投去目光, 一边神情严肃地问。
但这个说法实在太中二病了, 拯救世界什么的,谁也不是超级英雄。
我不禁嘲讽地勾了勾唇。
“江户川乱步……”
武井户摩挲着下巴,呢喃出这个令我倍感熟悉的名字。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
“通常, 解决案件的关键就藏在一推不起眼的细节里。如果……”
我缓缓将目光转向佳爱琉的右手,有一根细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铁丝连结着她的手腕和夜莺的腿。
“……我们提前拿走这只被选中的鸟儿会怎么样呢?”
我轻轻地提出疑问,与其说是和武井互动,倒不如说是自说自话更为贴切。
我提步过去,胸膛燃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兴奋。
这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鸟儿,无异于决定我们生死的机关。
究竟会怎么样呢?
必须承认,我之所以从事侦探工作,和自己对这种犹如“豪赌”般的快感不无关系。
我没想到,只是犹豫几秒的功夫就被人抢占了先机。
“武井户,你干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害怕尸体吧?”
武井户深沉如潭水的眼眸略略瞥向我,他的身体如山峦般稳稳挡在我面前。
“不,我只是怕你解绳子的时候被夜莺啄伤,仅此而已。”
我依旧愤愤不平。
像解除绳索这样精细的活儿,无论谁都得小心翼翼不是吗?
难道他还打算用腰间的刀不成?
“哗—”
我正讥讽地想着,一道冷光滑过眼前。
武井户居然真的抽出了刀!
“刺啦—”
我惊讶地张大嘴,见证他用刀刃轻轻滑过细绳,然后……
夜莺以最动听的啼鸣展翅而飞。
这是一幅能让我铭记于心的画面—一只鸟儿冲破束缚奔向自由的瞬间。
“啪嗒—”
就在下一刻,武井户轻轻跃起,眼疾手快地抓住鸟儿的翅膀。
“叽—”
夜莺像是不愿服从审判的罪人,身体扭曲着,回以一记长鸣。
我垂下眼,悲从中来。
他人即地狱,世界是牢笼。在这广袤无垠的土地上本没有真正的“自由”。
武井户炫耀般地转过身,我们的视线在短空相接。
我鬼使神差地鼓起掌:“干得漂亮。”
违心的话语未完全消散在空气里,“轰隆隆—”
似曾相识的巨响再度冲破我的鼓膜,我争分夺秒和不远处的武井户对视一眼,在他深邃的瞳孔里看到类似无奈的情绪。
随后,世界崩塌,我失去了意识。
刺眼的聚光灯将我第三次脱离梦境。
顾不上短暂的晕眩和酸痛的背脊,我飞快地从地上爬起,这次甚至比武井户还要迅速。
我跑到他身旁,用力拍打他的脸。
“快醒醒!”
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他以随时可能捏断的力道狠狠握住。
他倏然睁眼,如墨的黑眸里闪烁杀意,却又在看清我脸庞时悄然隐去。
“以后不要用这种方法叫醒我,你的手腕这么细,如果骨折就麻烦了。”
闻言,我瞪大眼睛死死地盯住他:
“下次?你还有下次。不,本神探一定能在这次顺利解开谜题,我保证。”
“好吧,那就全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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