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 这样的李琅华,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世家她自己能对付,有没有李琅华都无所谓, 她连天子都敢杀, 难道还杀不了几个世家子?
只是世家树大根深, 单靠杀人是不行的,对于这些精于算计的世家,徐徐图之才是王道。
她不需要李琅华帮她对付世家, 但是, 贴心的人呢?
她没有。
她不相信任何人, 也不打算对任何人付出真心,所以围在她身边的人,都是利益驱使。
他们或敬她, 或畏她,或有求于她。
在面对她时, 他们态度恭谨, 如履薄冰, 但贴心二字,却远远谈不上。
她杀了太多人, 世人对她的恐惧深入骨髓, 他们想投其所好, 又怕引起她的猜忌, 最稳妥的办法是对她听之任之。
她喜欢穿红衣便给她穿红衣,她喜欢拳头大的夜明珠便在她的长乐宫镶满夜明珠,她喜欢大月氏的苏合香,哪怕苏合香寸缕寸金也大把在她宫殿燃放着。
世人都知道她喜奢靡,好繁华, 却从不知道她喜欢这些东西的原因。
可若是李琅华在她身边,那便完全不一样了。
她与李琅华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月余,太了解彼此的性格。
她知道李琅华每句话里藏的勾子,李琅华知道她眼波一转便是算计,就像长在臭水沟里的鱼虾,哪怕水沟里再怎么浑浊黑暗,总能精准找到自己的同类。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李琅华是她的同类。
因为是同类,太了解喜好与厌恶,以及背后不为人知的原因,所以很容易做些让她很舒服的事情,甚至她以前不敢奢求的贴心,他也能做到。
对于手握无上权力的孤家寡人,贴心,是多么温暖的一个词。
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渴求的贴心,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李琅华此人城府极深,口蜜腹剑,是个淬了毒的笑面虎。
她摄政的前提是她是天家女,是新帝的长姐,大夏的长公主,若这些身份不再属于她,朝臣世家们顷刻间便会举事要她性命。
她若不是天家女,李琅华绝对不能活。
是要贴心,还是在自己身边留下一个隐患?
李姝食指微勾,用指节轻轻划了一下李琅华面颊,道:“本宫的确是舍不得的。”
李琅华捉住李姝的手,在她掌心印下一吻,轻笑道:“本王就知道小姝舍不得本王。”
落在掌心的吻轻轻柔柔的,有些痒。
李姝挑眉看了一眼李琅华。
这个动作,不可谓不可轻浮孟浪。
李姝忽而有些明白,李琅华为何让丁贤嗣一头撞在盘龙柱上。
似这等旖旎缱绻的调/情动作,的确不适合让旁人瞧着。
李姝看着近在咫尺间的李琅华,挑眉笑道:“皇叔与本宫是同类人,当明白卧榻之间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
“本宫一路走来不容易,怎会轻易将自己的把柄放在他人手里?”
李琅华大笑出声。
“小姝,正因为是同类人,本王才知道你想要的是甚么。”
李琅华握着李姝的手,眸光潋滟似搅乱的春水,灼灼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小姝,权势这种东西你也会瞧在眼里?自负如你,心里想玩弄的,难道不应该是人心么?”
李姝眼皮跳了跳。
李琅华笑了一下,继续道:“季青临天之骄子,心思纯粹,容易上当受骗。王负剑人如其名,如剑一般锋利危险一眼望到头,略施小计,便能让他折腰。至于萧御.......”
说到这,李琅华声音微顿,眼底闪过一抹揶揄之色,慢悠悠说道:“自你为了两万两黄金一脚将他踢开后,你在他心里,便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日后纵然得了他的心,也在情理之中,没甚么值得夸耀的。”
“季青临与王负剑的心对你来讲是探囊取物,萧御难是难了些,但也不是甚么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本王便不一样了。”
李琅华轻蹭了一下李姝的手,捏着她的手,用她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迎着她微眯凤目,精致桃花眼笑意荡开,轻飘飘笑道:“小姝,要不要赌一下,本王会不会喜欢你。”
“为你生,为你死,为你抛却李家山河锦绣,盛世太平?”
李琅华指腹摩挲着李姝掌心,声音悠悠:“小姝,你,敢赌吗?”
李姝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似乎被李琅华的一番话激得狂热。
权势算甚么?
她已威加四海,世人俯首,纵然手段了得,除去百年里无人能解决的世家之患,也不过是在她执政生涯中锦上添花的一笔罢了,算不得让她特别期待的事情。
季青临与王负剑,此时对她颇有好感,至于萧御,他或许,没心,可她的名字已经融在他的血液里,刻在他的骨头里。
他忘不了她。
李琅华不一样。
他能给她所有她意想不到的期待与刺激,贴心或惊险。
但这样的东西,需要她用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做赌注。
若输了,她万劫不复。
李姝手指轻叩案面,道:“容本宫想想。”
“不急,本王对小姝一向有耐心。”
李琅华并起两指,轻轻给李姝揉着太阳穴,颇为贴心道。
李姝微闭着眼,耳畔李琅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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