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地反握住白鸥的手,“不怕了。”
他揽着白鸥的脖子,让白鸥趴在了他的胸口,就像他每晚都睡在白鸥怀里一样——
这是一个极具保护欲的动作。
白鸥哥哥,你这么好,遇儿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哪怕前朝阴谋迭起,哪怕身边众叛亲离,哪怕身后万世骂名,哪怕……
北胤再犯殇宁边境。
上次待城大胜背后藏着白鸥多少心血,朝中无几人知晓究竟,就连李遇,白鸥也瞒了大半。
他知道小皇帝心思重,有什么都爱往身上揽的毛病,他不想李遇知晓实情后,总在心里觉得亏欠了自己。
可偏是如此,待城一场大胜看来不费吹灰之力,他们根本不知道,那原本也只是北胤的一场试探。
殇宁需要一场大胜的鼓舞,可朝中鬼神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们做着天/朝大国的春秋大梦,觉得北胤只不过徒有其表,对此次来犯毫不上心。
白鸥还不知道,真正恼着李遇的,便是此事。
他还不知道,他一直担忧的,史书上北胤对殇宁发动的第二场战争,正要拉开帷幕。
李遇当初敢光明正大地八抬大轿直接把白鸥接近广明宫,世人眼光,史书工笔,他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白鸥已经不止是他的恋人,也是石台前与他盟誓的伴侣,他还不至于对他们之间的感情那么没有信心,以为几句闲言碎语就能让白鸥轻易地离他而去——
不爱才需要诸多借口,深爱向来有迹可循。
只是……
战争一旦打响,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拦住他的大将军奔赴前线。
因为此次北胤犯境,地点仍是待城。
白鸥为了护他江山,断然是责无旁贷;而他要护白鸥周全,也一定会不遗余力。
且不论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他禁不住他的白鸥哥哥再跳一次悬崖,单单只说待城一捷,朝中已是无数双眼睛盯着白鸥。
若是白鸥再次挂帅出征,胜,则是众怒难犯;败,则是万劫不复。
他答应过白鸥不再撒谎,可这一次,只能食言;终于还是用陈琸的事儿,将战事相关的东西遮掩了过去。
*****
不几日,皇帝派内侍,挨个传口谕,斥责上疏封王的大臣,朝野之内炸开了锅。
“陛下。”小姚在李遇下朝回宫的路上,挑了个无人的档口,担忧道:“奴才知道您放不下白大人,可大人们上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您拖着不理这么久,不也过了,此次为何……”
“为何如此暴躁,沉不住气?”李遇接过小姚不敢出口的话,“朕折腾了这么久,太皇太后也不露面,不做得过一些,如何能探到虚实?”
当日白鸥伤重,他能求得张太医做两分医案瞒天过海,现在周哲翎说是病重,到底什么病,到底多重,若是想瞒,定然滴水不漏。
他十几年伏低做小和周哲翎演戏,焉知道周哲翎眼下所谓的“病重”,是否照着自己这些年的样子依葫芦画瓢。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为了他和身边的人这十几年受过的苦,不为了死去的翠珠,也不为了江山社稷;单说一日不能剪除外戚干政,早日亲政,手握权柄,他和白鸥就一日不得清净。
比起算计他这个还有利用价值的皇帝,白鸥更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他不得不步步为营。
且不说这个中有些李遇的私心难以道明,就算和盘托出,帝王心术、权谋制衡就不是小姚能全然明白的东西。
李遇挑拣着说了个大概,二人便已行至广明宫门前,远远便瞧见周哲翎身边亲信的老嬷嬷等在门口。
“这……”小姚紧张道:“太皇太后来了?”
“慌什么?”李遇勾唇冷笑,“还不快去迎一迎周家三小姐。”
周哲翎历经三朝,看尽更迭,论智谋心术,李遇自问未必能全胜,但有一点,他不会输。
这个女人这一生夺权之路顺风顺水,直到今天手握权柄,无往不利,在他李遇之前,就没有吃过什么亏;而反观自己这不到二十年的生命里,却一直都在忍耐——
终于他没有算错,周哲翎比他更早沉不住气。
若是周哲翎的病多少有跟他演戏的成分,那今日也一定会演全套,就算真要见他,也会传他去延年殿,不会亲自出现。
广明宫中的,一定是被周哲翎木偶一样操控的周慕云。
让小姚去确定过白鸥不在宫中后,他才推开了广明宫正殿的大门。
周慕云起身行礼,“见过陛下。”
“周三小姐有礼了,赐座——”李遇抬手免了周慕云礼数,主位落座,“皇祖母他老人家的身子可好些了?”
“总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姑母他年纪大了,太医也说只能细细将养着。”周慕云坐下后对答得体。
“前朝事忙,没有皇祖母坐镇,朕时常心余力绌,一直抽不开身。”李遇也不咸不淡地寒暄着,“这些日子,倒是有累三小姐了。”
“慕云至小长在姑母膝下,尽些孝心本也应当应分,再者姑母也只是老人家的病,养着就好,慕云不曾出多少力。”周慕云说着微微颔首,“只是……”
李遇闻言微哂。
他不可能单纯到以为周慕云真的只是来同自己寒暄叙旧,他耐着性子,等的就是这个“只是”。
“三小姐但说无妨。”
“姑母病势沉重,太医也是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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