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悦深深地呼吸, 他转过头去,看着赵衍初在黑暗中的轮廓,惊魂未定。
赵衍初睡得很沉,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他对蒋悦的梦一无所知, 蒋悦却被这真实得如同身临其境的梦激得心脏狂跳, 他甚至怀疑这是某段被截取下来的回忆,这个时期的蒋悦太小了,他能记住的东西很有限。以母亲去世的时间点为中心, 前后的记忆几乎空白。所以渡劫时重现的记忆灵境对蒋悦来说非常致命,因为这正是他这么多年, 一直在无意识地逃离和回避的事情。
还好这只是一个梦……蒋悦将手覆在眼睛上,长长地呼了口气,一阵漫无边际的疲倦向他袭来,蒋悦真正地睡去了。
第二天。
等他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天光大亮,蒋悦醒来懵了好一会儿, 伸手摸了摸身边, 随即弹坐起来。
被子被叠得像个豆腐块一样静静地立在那,就连蒋悦自己盖的被子都被拉得四角整齐。
赵衍初这人, 在宿舍从来没叠过被子,怎么他家的被子待遇就这么好呢?
蒋悦看着那块四角方正的被子, 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爬起来去洗漱, 下来转了一圈, 发现昨天喝得神志不清的人正站那岁月静好地浇花。
裕都的冬天比覃城要冷一些,赵衍初早上起来套了件浅灰色的兔毛毛衣,拎着个喷壶给那硕大的芭蕉叶喷水, 显得贤良淑德。他听见蒋悦的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咳了一下。
蒋悦一看见他的脸,立马想起昨天睡前的吻,瞬间觉得脸有些烧。心想赵衍初最好根本想不起来有这回事,就像蒋闻永远记不得自己喝醉之后热唱贵妃醉酒的事,非得蒋悦给他拿手机录下来才红着脸承认。
虽说是赵衍初干的事,蒋悦却比他还心虚,连开口说话都有些不自然,活像被强吻的人是赵衍初一样。他有些结结巴巴道:
“我、我爸呢?”
赵衍初手上不停,道:“蒋叔去朋友家了,桌上给了留了早饭。”
他背对着蒋悦,专心致志地浇花,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凝滞,蒋悦顿了顿,心立即又提上来,赵衍初是不是真记得昨晚的事?
“昨天……”
“昨晚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
“嗯?”赵衍初首先刹住车,道:“你说。”
蒋悦像被赵衍初抛了个点燃的炸弹,战战兢兢道:“昨晚你喝多了。”
赵衍初答道:“不错。”
什么“不错”?是的确喝多了还是喝多了这个行为挺不错?这也不至于夸自己吧?蒋悦内心充满困惑。
“然后呢?”赵衍初又开口问。
“呃……让你陪我爸喝了这么多,你现在……现在感觉还好吗?”
“挺好。”赵衍初有些不咸不淡地说,“没别的了?”
蒋悦:“……有的。”
赵衍初转过身来,好看的脸上有微微的笑意,道:“讲。”
怎么跟我犯了事一样?蒋悦有些崩溃地想。
“以后……以后我爸再让你喝,你别理他。”
“没了?”
“没了。”
赵衍初那点笑意像薄冰一样瞬间融去,他转过身继续拿那喷壶喷叶子,蒋悦小心翼翼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我昨晚断片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蒋悦:“哦哦,你昨晚挺乖的,沾床就睡了。”
赵衍初冷笑了一下,道:“是么?霍一他们说我断片了还挺疯的,我怕吓着你。”
他手里一下一下地按那个喷壶,叶子被他喷得瑟瑟发抖,蒋悦感觉自己就跟那叶子似的。他急忙摆手道:“没有的事,你一直在睡觉。”
“那就好。”赵衍初毫无情绪道。
蒋悦见他醉心浇花,一步三回头地要去吃早饭,最后实在没忍住蹭回来,凑近了道:
“那个……哥,我跟你说件事。”
赵衍初情绪又回来了点:“你说。”
蒋悦挠了挠脸颊,说:“这芭蕉叶是假的,不用浇水。”
赵衍初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着做小伏低的蒋悦,有些恼道:“假的旁边放个喷壶?”
蒋悦:“这不是上一盆叫我爸喷死……养死了吗,这才买的假的。但是没事,随便浇,反正浇不死。”
已经在蒋闻面前装模作样浇了一早上花的赵衍初:“……”
他把喷壶往地上一放,道:“蒋叔看了一早上也没说。”
蒋悦:“你别叫我爸那样骗了……我爸就是蔫坏。”
此时此刻在别处和朋友相谈甚欢的蒋闻打了个喷嚏。
蒋悦点拨完赵衍初,去把早饭吃了。他估计蒋闻去找了他那个老师朋友,两家离得挺近,经常来往。就剩赵衍初和蒋悦在家里大眼瞪小眼,本来是没什么尴尬的,只是蒋悦总是忍不住回想昨晚的事,赵衍初又莫名情绪不高,家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最后还是手游王者赵衍初终结了这个场面,蒋悦看他把手机掏了出来,也暗戳戳地蹭上车,结果赵衍初左右逢源,叫了一车面包人,同队的全是熟人。
开了语音,霍一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你们四个甜蜜双排,就我一个狗。”
凌轩说话还是慢吞吞,声音时远时近:“老刑……这英雄我不会玩啊。”
刑朗:“你躲我后面biubiubiu就行……”
霍一:“你们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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