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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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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吻(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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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着他。

    凌笳乐很不舍地将一只手从浑身上下最暖和的怀里拿出来,抖抖索索地冲沈戈比了个“OK”。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面无血色,连嘴唇都冻到发白。

    夏天的时候回想冬天的冷,或者冬天的时候回想夏天的热,都不是件特别容易的事。

    可是此时此刻,沈戈却想起自己第一次跟随父亲从家乡来到北方,正值寒冬腊月。

    他在家乡从未见过雪,听说北方的冬天很冷,爷爷奶奶特地给他买了件厚实的外套。

    可是走出火车的那一刹那,他还是被北方的严寒震慑到了。

    那是一种刺穿额头的寒冷,冻得他血液瞬间结冰,迈不开脚。

    父亲将巨大的包裹扛到背上,弯腰将他抱起来,用家乡话笑道:“冷吧?”

    他立刻就暖和了。

    “到了到了!时间到了!”场记激动地喊道,冲过来开冰箱门。

    沈戈比他更快,一把推开冰箱门,将已经站不起来的凌笳乐拎起来,他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直接用他的两双手,将人抱了出来,紧紧搂进怀里。

    就像他的父亲曾经用怀抱温暖他那样,他也用自己的怀抱来温暖怀里这个人。

    一双冷酷的手将他们两人分开。

    王序打量凌笳乐一眼,喊旁边的化妆师:“脸太白了,加点颜色。”

    化妆师立刻跑过来在凌笳乐惨白的脸上打了些腮红,又用在他抖个不停的嘴唇上抹口红。

    “凌老师……您……”化妆师真为难,她想请凌笳乐忍住别打哆嗦,可她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

    沈戈捧住凌笳乐两只手放到嘴边哈气,手掌在凌笳乐的两条胳膊上飞快地错动着。

    凌笳乐稍微暖和些了,不再打牙颤,化妆师趁机用指腹在他嘴唇上飞快地涂抹两下,扭头冲王序喊道:“好了!”

    各台机器早已恭候多时,只等两个演员就位。

    王序跑过来对凌笳乐说:“记住我之前说的:一、忍住别发抖!二、等张松的那句话!”他退到场外,大手一挥:“开始!”

    身后就是沈戈热乎乎的体温,像冬天里的壁炉一样诱人,让他恨不得立刻就靠过去。可他还得等那句台词呢。

    他脑袋里被冻得一团混沌,却也知道等不来那句词就不能乱动,否则就前功尽弃。

    那种漫长的冷,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这样喜欢吗?喜欢我这样摸你吗?说话!”

    沈戈的手在他冰凉的皮肤上抚摸,暖和又用力,既舒服又不舒服,让他难耐地皱起眉,咬住嘴唇克制着身体无规律的颤动。

    不让动已经很艰难,不让抖更是没人性。

    他都冷成这样了,哪能说不抖就不抖?他已经极力克制,但依然会微微瑟缩,偶尔还打个冷战,更显可怜。

    只是他的这份可怜已不再属于他自己,而被归于江路——那个被陌生人拆穿最恐怖的隐秘、在一声声冷酷的诘问中战栗不已的九十年代的年轻人,江路。

    “又哑巴了?说话!广告上写的是多少钱?”沈戈怒火冲天地低喝。

    刚刚那十分钟里,沈戈的脑子一直在飞速运转,一直在想,张松为什么这么生气?为什么?他要怎么演这种生气?才能一次过?

    他想不明白,毫无头绪,越发的崩溃发狂,直到对王序的愤恨直达顶峰——在那一刹那,他终于醍醐灌顶。

    张松愤怒的并不只是因为那个被写到男厕的污蔑他、羞辱他的广告,更是为这不公平不公正的世道,为他们因这世道而形成的滑稽丑陋的现状。

    不管他有多愤慨都无法反抗,一如他和凌笳乐此时。

    凌笳乐咬紧牙关,勉强说出自己的台词:“五十、块……”

    沈戈冷笑:“五十快……他们可真敢写,你也真敢掏。你一个月才多少生活费?就那么喜欢男人吗?”

    凌笳乐闭着眼,什么都想不动,只全身紧绷地等那句台词,偶尔打个哆嗦。

    沈戈的手从他衣服里拿出去了,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手就移上他的下巴,强硬地扳着他的脸让他回头看去。

    他下意识睁开眼,看到沈戈愤怒的样子。

    沈戈生气的样子挺吓人的,凌笳乐本能地感到些害怕,同时又十分期待,盼着他赶紧说出那句台词。

    说出来,他就不用难受了。

    沈戈的眼神渐渐变了,由愤怒转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得凌笳乐心里颤颤悠悠的。

    他不生气了,凌笳乐的胆子就更大了些,眼里的期盼也更加明显,在心底催促着:快说啊,快说那句话!

    他的眼睛睁得那么大,眼里甚至还无意地渗出泪水,却依然明亮,充满期寄。他受了这么多罪,害怕得哆哆嗦嗦,却依然挡不住他眼里纯粹的光。

    这是一副非常激发想象力的神情,人们可以在这张脸上看到极为丰富的东西。

    比如张松看到这副神情时,就什么都明白了:眼前这个可怜虫真是愚蠢透顶,他应该直到今日都没弄明白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也从没遇到过一个“同类”。

    他是从几岁起就发现自己“生病”了呢?十三四岁,甚至更早,十一二岁?之后的这些年,他就一直以为自己是世间独一个的“变态”,天下独一个的“败类”。

    这样一个胆小的人,因为愚蠢至极,竟然将所有期望寄托到一个写在男厕墙上的电话号码,以及一个对他十分恶劣的陌生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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