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这么问?”
“你在司幽山替纯钧派出战,在刑城救下了百十来名年轻弟子,又应顾垂芳所求,替他照应纯钧派,这些都跟报仇没什么关系,反而让你背上了重重负累。”他顺着闻衡的手势低头,像是小动物主动把脑袋送进他温暖的掌心里,“想杀冯抱一有的是办法,可你选了最难的一种,其实是想借这个机会摸清楚朝廷究竟打算如何对付各大门派,想要从冯抱一手下保住中原武林,是也不是?”
“太高看我了,”闻衡嘴上虽然这么说,眼底唇畔却漫开无边笑意,像是欣慰,又有些更温柔的意味,“单凭一己之力拯救中原武林,何其狂妄,连外头酒楼里说书的都不敢编这种故事。”
“可是你上次好像已经做成了,”薛青澜避开他右肩伤处,弯腰轻轻地抱住了他,“闻少侠,那些人和你非亲非故,素不相识,甚至可能偏听谣言,视你为奸恶小人,他们值得你为之赔上性命么?”
闻衡张开手臂,搂住了他清瘦微弓的脊背,低声答道:“倘若纯钧派没有收留我,倘若中原武林不曾令我容身,就没有今日之我,更无从遇见你。”
“所以,青澜,事在人为。我不敢妄言自己能逆天改命,但必会竭尽所能,守住这片立足之地。”
他去国离家,隐姓埋名,怀揣着仇恨走过了几千个日夜,未尝有一日停下步伐。可江湖对他来说并不是用尽一生也要走出的泥淖,王孙公子的翩翩风仪之下,原来早已被斑驳血泪与千里风霜淬炼出了一身侠骨。
薛青澜刹那动容,喉间微哽地“嗯”了一声。闻衡侧过头,眷恋地注视着他,在心底里无声地补完了后半句没说出的话——
“若有来日可期,还待与你仗剑江湖,浪迹天涯,消磨此生岁月。”
作者有话要说: 被北京突如其来的疫情搞得手忙脚乱,更得比较少,下周尽量多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