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早朝要事便是修文帝册封七皇子为燕王一事。
李霁头戴白玉雕蟒梁冠, 身着金黄色皇子朝服。披领与裳俱表以紫貂,袖端则是薰貂。其绣文两肩前后为正龙各一,襞积为行龙六, 间以五色云纹, 用了片金加海龙缘,腰帷行龙四, 裳行龙八,披领行龙二,袖端正各一。中有襞积, 下幅为八宝平水。脚踩玄色烫金皂靴,步步生威。
午门城楼上的钟鼓被敲响, 朝中官员已在凤岩楼下等候多时,卯时钟声响起, 宫门开启。百官依次进入,过金水桥在广场整理仪容,而御史在旁行监督职之责。
清晨旭日初升,檀色宫墙与金色初阳相交辉映,大齐皇宫矗立在北方之巅, 仿若在九天之上,只以一个静默的旁观者的身份俯瞰风云红尘,世事变迁。皇宫里的人一直在老去, 仿若也只有它永远正年轻。
“吾皇万岁, 万岁万万岁!”大臣们手持笏板, 向修文帝行君臣之礼。
......
“朕与阁老左相商讨七皇子册封一事,欲封七皇子为燕王,赐封地燕州......”
食邑与封赏由大总管张全德代为传旨。底下的官员都知道这是要将七皇子正式踢出储位之争的象牙塔了,反正七皇子闲云野鹤, 已过弱冠之龄,再说与朝臣们都无利益关系,燕州又是那等中规中矩之地,既不富庶也不贫瘠,封给七皇子也不算辱没了他,便都默不作声,赞成了七皇子的册封一事。
李霁谢过恩之后,倒是一脸淡然,圣旨里说的也明白,等冬狩结束之后,燕王便立马回封地,只有宫中盛大节日与皇上传唤才得以入京。
而后,便是崔鹤唳的的后续述职事宜,崔鹤唳手持象笏,身形微拜,不卑不亢,那雄姿英发很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朝臣们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这个年轻的大将军身上,只见他头戴花犀六梁远游冠,身着二品锦鸡紫圆领袍,劲腰上扣着金玉蹀躞带,为十三銙金饰,金鱼带贴身配在其腰侧。
身姿雄健挺拔,声音中气十足,是那已经长成了的低沉稳重的音色,对作战方案的见解分析字字珠玑,更是以小见大,见微知著,提出怀柔政策,要与戎狄通商互市的草案。
话语一出,整个人虽然也是极为有气势,但与身着武将铠甲时的有些不一样,现下带了些文官身上的儒雅又糅合了江湖侠气。
颇有一股: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尽倾江海里,赠饮天下人的气魄。
文武百官被崔鹤唳一针见血的建言大惊,不小的躁动之后,便是各执己见,多数官员还是持反对之态。崔鹤唳本就是草草一带,并不想深究,但脑中忽而闪过那白骨野于露,千里无鸡鸣的边塞景象。
复而粗一眼看着龙椅上的天下之主,四海之君,只要他一句话,就只要他一句话......
可惜,他最终也还是没能听到想要的回答。只简简单单一句“日后再议”便是将自己这三日来的苦思打入未期,眼底再也没了期待。
散朝后,崔鹤唳一直不紧不慢跟随在李霁身后,两旁都是高耸的宫墙,宫道处三三两两的官员小声攀谈。
万烨倒是依旧老神在在,气色极好,他走在李霁前头,却在一旁处停了步子,笑吟吟的等着李霁,“老臣恭喜燕王殿下,此去燕州一路平安。”
“如万大人所愿。”并不看他,神情桀骜的很。
万烨见他如此,却是意外,其实修文帝之所以提前册封七皇子,自己在里面也是提了两嘴,他也是怕七皇子这个变数太大,才巴不得七皇子赶紧去封地,别在京中添乱,白给李霖做助力。
虽说这七皇子没什么实权,但若是真如李霄猜测的那样,他与国公府和崔鹤唳在密谋着什么,那未免也太过于深藏不露?这样一个人隐藏在暗处,随时伺机而动,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万烨未再多置一词,便带着笑上了万府的马车离去。
李霁却是在宫墙下等着崔鹤唳,待人由远及近,两个丰神俊朗的天之骄子磁场和谐。
李霁朗朗出声:“将军之言,必能所成。”
竟是难得的承诺与抚慰,宫中耳目众多,崔鹤唳不便多做停留,对着李霁浅浅一笑,声音不疾不徐,又极为隐晦:“这还要看燕王殿下了。”
十七将这四个月京中发生的大小事宜事无巨细记录在册,崔鹤唳拿着一叠厚厚的信纸,一目十行,突然,眼神微顿。
其中一封信件中,记录了十年前放出宫的盘月宫掌事姑姑全家被杀一案。而万贤妃却在极力掩饰什么,暗中阻挠大理寺查案。那掌事姑姑曾是她手底下的人。
“将这些信件都烧了。”这是要保全贤妃娘娘。这件事若是真的给李霁查了出来,牵扯到贤妃娘娘,那修文帝不久也会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李霁绝不能找到她......
十七敛下眼睫,神情微顿,“是。”
而后又将一旁将查到的七皇子与应嘉让之间的往来复述了一遍,大抵便是两人在四夷馆应该有过一面之缘,后在小雀山,应嘉让阴差阳错救了李霁一命,后来李霁召应嘉让去皇子府谈话,才有了前两日李霁去往南京阁一事。
崔鹤唳垂下眼眸,手指在书案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不知在想着什么,十七见状,以为是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若是主子不说,他也不知怎么为主子排忧解难。十七迟疑着开口:“将军,骁骑营斥候军中的应敏让来找过您。”
崔鹤唳抬眸:“找我何事?”
十七:“他是说,应祭酒为答谢您的提拔与厚爱,想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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