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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娶到国师大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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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冷风寒刀(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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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云层叠,霞光隐约。

    身侧之人已然离去,温度初降。

    国师府典雅素净,伺候的人并不多,而能进内室的也只有玉虚一人。

    玉虚将自家师父掺杂于漆黑之中的一缕雪发轻微勾起,拢在一起收束梳发。他年纪虽轻,却也能感受到今日的气氛不同寻常。

    待到一切已毕,郑玄拢好外衣,依照规矩立于国师府门前等候,玉虚陪侍在侧,因是迎接郑老大人,那只小猫儿被锁回了房间里。

    云层密布,光线很微弱,天际一片昏沉。

    由远及近地,一辆马车遥遥地从巷尾驶来,车前的灯已燃得太久,光芒微弱,缓缓地停在郑玄面前。

    郑玄躬身行礼,语气温文和顺:“父亲大人。”

    马车车帘上的花纹中是郑家的徽标,图样繁复且精致,很难模仿。

    天光阴沉,冷风掠耳,将暴露在外的肌肤吹出一片寒意,肌肤泛红。

    “我不预备在这府中居住。”

    马车上传出熟悉声线,确是郑老大人、曾经的宰辅无疑。而开口的第一句却是这样的话。

    郑玄略微攥紧手中的拂尘玉柄,触到一片比冰更冷的寒意。他声音仍然平和温顺,像是郑林记忆以来一直乖巧如旧的那个孩子。

    “您难得回京,何必在外停靠。”

    “我若不来,你是否就要连这个府邸闲置,将姓氏也要丢却了?那这国师府,与外又有何别?”

    郑林的话语中并无怒意,听来也毫无情绪,可字句却如刀,刀刀冰冷淬毒,比这冬日寒风还更凛冽几分。

    他话语中的意思,是指郑玄与沈青鸾之事,不尊父母之意、私相授受,与私定终身有何分别?而郑玄若真同意嫁进沈家,又岂非成了外姓之人。

    郑林的声音停了一瞬,语气如常:“随我上车。”

    而印象中无比听话的独子,却静默无声地立在原地,平静回道:“不知您要带孩儿去何处落脚?”

    郑林对他这反应大为诧异:“怎么?”

    “请容孩儿安排府中事宜。”

    安排府中事宜的意思不多,给那女子留讯息行踪的意思倒是很足。

    “不必,交由林庆打理……今上已谕旨允准你出京,难道玄儿不愿与我相伴吗?”

    此言已有不愉之意。

    冷风太急,天光阴沉,面前一切皆是灰暗色调。郑玄动了动手指,在如此冰冷温度下,竟也觉掌中生出冷汗,几可凝冰。

    他依言上车,看到车夫拉开一半车帘,转眸看了一眼在下方眼巴巴看着的玉虚。

    郑玄对他摇了摇头,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进入马车之中。

    身后的车帘骤然一落,马夫驱马驶离,只剩下眼前一片暖黄的光影。

    空间很大,足以摆下一张几案,容人对坐。郑玄刚受了冷风,喉咙有些痒,但长辈在前,不敢冒犯,便压抑忍耐了下去,安静地坐在父亲对面,垂首望着案上未完的一封书信。

    马车行进,灯火摇动。

    那封信的笔停了,墨迹只留在“颇感世事愚弄,垂泪长思,使发须白、心血尽。”这一句的末尾。

    由于在郑玄的角度看是倒字,所以读得并不快,但只此一句,也足以让玄灵子自责愧疚,心痛如割。

    这封信笺是写给他已故母亲的。

    墨色干涸,烛泪流淌,侧窗拢合。在光晕之中,两人对坐,各自沉默。

    郑林闭上眼,很久都没有开口。

    太过于安静,安静得连呼吸都有些小心放轻。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郑林开口问道:“沈家的独女,沈青鸾?”

    “……是。”

    “你师父怎么说的。”郑林道,“明玑子同意了?”

    明玑子的态度的确算是同意了。郑玄仔细回想片刻,微微点头。

    他方才只说了一个字,就觉得喉咙不太舒服,便尽量减少话语。

    这位前任宰辅、为郑家铺垫声名后路的郑老大人,问了这简单两个问题,便停滞了片刻,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劝诫。

    他太了解自己的孩子,他的懂事与执着程度是相同的,光凭他人言语,其实很难改变他的目标。

    烛泪莹润,盛在铜托之上。

    “玄儿。”郑林道,“我的意思是如何,你心知肚明。我只带你去一个地方,如若你此志犹坚,只若再做好一件事,我便不再阻拦。”

    郑玄望着案上那封未完的信笺,对要去之地已有三分预料。他默默读阅着案上书信,其中字字句句,无不使他胸口滞涩,其中滋味难以言说。

    方才在外的那一口寒风与呼吸相冲,喉咙里非常不适,他开了开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话语到嘴边还未出来,从肺腑中返上来一股寒气,牵动躯体,只余下抑制不住的咳声。

    咳声愈重,愈有种撕裂感。郑玄极力压下来,压进舌根咽喉底下,原本要回复父亲的那句话也跟着消弭了。

    郑林抬起手,历经风霜岁月的痕迹遍布在这只手上。他扶住独子的臂膀,慢慢地抚着他的背。

    “我的玄儿命数坎坷,为父曾经说过,日后怎样,都在你自身抉择,这句话,我原本是放心的。”他话语一顿,“曾经为父伤怀你对他人情薄,恐要孑然一身,但为父有时也很高兴你对人情薄,便可少些伤情,不为此而折损心力,长长久久。”

    他的掌心贴着郑玄的背,略微停滞住了:“不想世事翻覆,到了这个年纪还有此一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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