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袁成书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在下师从工学大师羊子奂,此次听闻楚王千岁要在丹江之畔修筑大渠和河坝,就想来碰碰运气。此事若成,必能功在千秋万代!在下不求别的,只求能在上面留在一抹痕迹。可是,这人,”他指着与自己打架的那人,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十分愤怒,“他说在下鼓捣的这些是奇淫巧技,是下品!在下一时不忿,这才、这才与他动起手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跟着进来吧。”
“是!”
他们来到了里面的一间房间,房间里整齐地摆着两排桌子,“都坐吧,看到你们面前的这张纸了吗?给你们两个时辰的时间,如果给出的答卷让我满意的话,你们就可以留下来。”
一群人闻言纷纷落座,拿起桌上的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有一个按捺不住提问,“这,这没有试题,我们如何作答?”
“嗯,试题就是没有试题,好好作答。”说完他就走了。
走了?
只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这,袁公子此举何意?”
“让我等猜测内容?”
“在下也不知啊。”
“一头雾水,不知从何下笔。”
……
就这样,在一群人的商讨中,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有的人已经落笔,洋洋洒洒数千言,而有的人还在咬着笔杆苦思冥想。
等到傍晚时分,袁成书来收卷的时候,众人神态各异。他随意翻看了一下手中上缴过来的纸,有的交了白卷,有的则写满了正反两页,甚至写不够,还向监官儿又讨了几张过去。
他于是直接点出那几个交白卷的人的名字,告诉他们出局了,并叫他们去门口领几本典籍作为补偿。
剩下的这些,他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再说他得了这些答卷,喜滋滋地要拿回去跟慕鹤轩一起研究。岂料一只脚刚踏进槛,就听慕鹤轩在大声叫唤,“你回来得正好,快来看看阿行,他下午突然烧起来了,偏生不让声张,你劝劝他,看给他用什么药?”
“你都劝不了我有什么办法?”袁成书将那扎纸放在一旁,在床上坐了下来,给魏景行把了会脉,心中一凛,但他按下不谈,只说太过操劳所致。
“殿下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养好身子,否则您要是倒下了,我等就相当于没了主心骨。”
这话说得不假,别看魏景行平时有什么事都放手给慕鹤轩他们几个做,自己好像就是个摆设。但事实上,一旦他出了什么事,这些人就乱了。而且他虽然平日里只听他们说,但一旦开了口,就是金科玉律,点睛之笔。
魏景行是很聪明的,多智而近妖,所以老天爷不允许他长寿。
“真的没事?”慕鹤轩还是很担忧。
袁成书看他这样,突然不忍让他听到接下来的话。
所谓没事,只不过是当着魏景行的面而已。
可是不说,他就真的不知道吗?
把魏景行安抚睡下之后,袁成书最终还是对慕鹤轩说出了他的担忧。
毒素开始攻心了,莫名其妙发烧就是一个明显的征兆。
“但是也还是有好消息的,找寻神医的事有了一点眉目。”
“但是,他等不了,对吗?”
“……”袁成书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在这之前,我每周给他施针,毒能拔出一点是一点。这附近有一处山泉,烧开了每周泡那么个三四次,也是有大益处的。”
“……”
袁成书看他那样是没有心思看卷子了,就自己拿起那叠纸看了起来。
“咦,这份答卷有意思,几乎跟王爷那天列出来的差不多了,先说出楚国目前存在的问题,再提出解决对策,而且更详细。你看这一条,他直截了当地提出整个楚郡‘重商轻农’风气很浓,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面临地无人可耕的情况,到时候我们就要去别的地方采购粮食,而这不仅耗费时间精力,于钱财上面也是不小的负担。”
“巧了,今天阿行回来也正跟我说起农事上的事,他说可以利用洪涝时从上游冲下来的水将它们引到平原灌溉农田。但如果连田地都没有人耕作了……”
“这是个大问题……”
“你不说这上面提了解决对策?”
“对哦,”袁成书一愣,低头看手中的纸,“唔,让百姓主动要求耕作吗?”
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其实百姓不愿意耕作,有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洪灾肆虐,他们不想让一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再加上丹阳临海,一些海产、海盐生意就这样兴起了,百姓们尝到了甜头,自然就不愿再过苦哈哈的劳作生活。
“给我看看。”
慕鹤轩接过他手中的“答卷”,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这上面说得很详细,他罗列了三点。
一是会造成如今这种形势的原因,与慕鹤轩心中所想相吻合。
但第二点他竟列出了楚郡目前的田亩数和百姓的数目,这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第三点就是重中之重——解决对策了。
他在里面说可效仿前朝“均田制”,将尚未开荒的良田分给百姓所有,连奴婢、游民都可以分得一份。用来分配的田地必须是地势较高,不易受到洪涝灾害的。当然如果明年“丹阳渠”真正发挥作用的话,那么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
所以丹阳渠是此事能成的前提……
“此人很有见地,最难得的是肯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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