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
但是清晨大厅的温度却并没有得到多少回暖。
昨晚德拉斯的投喂让陈念的肚子倒是不饿了, 但是入睡的速度却也慢了起来。
而他睡不着。
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德拉斯自然就不可能静心得下来。
可睡眠对神祇来说并不重要，所以当陈念揉着眼睛嘟囔着下楼的时候，德拉斯便背着手慢慢走在他的后方。
大厅内坐着的人并不是很多。
不仅薇丝丽和佐斯不在, 就连方离也没有坐在桌前。
看着脸上嘴角正贴着创口贴的盛卫铭，陈念困倦的神情立马消散了不少。
“你这是经历了什么？”青年好奇又担忧地问道, “你怎么被揍了。”
碎发斜斜地遮挡住了右眼, 盛卫铭扯了扯嘴角，像是要挤出一丝笑容, 但是很快就因为牵扯到唇边的伤口而呲牙吸了口气，“没事, 死不了。”
陈念听他这么一说, 内心的好奇就更加旺盛。
他转过头去看着方沐, 果不其然也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淤青和结痂的伤口。
而就连安静坐在一旁，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的鲁利姆，手臂上也绑着一截显眼的绷带。
他们这是。
在昨天晚上打群架了吗。
或许是陈念的视线太过于直白，鲁利姆阴森地抬起眼来向他瞥来。
青年的小身板一抖，继而便立刻转过头去看着德拉斯。
“他们怎么了？”陈念轻轻问道。
手指灵活地剥着鸡蛋壳，男人撩开眼皮慵懒地看了一圈周围, 随后便把白嫩的鸡蛋塞到了陈念嘴里, 堵上了那张立刻就要叭叭叭个不停的小嘴。
“和你没关系。”德拉斯熟稔地按下他的头, 说道，“吃饭。”
这一顿的早餐, 吃得陈念满心全是疑惑。
方沐在快速解决了自己面前的早餐之后，便向德拉斯征求了意见。
而男人此刻正垂眼往面包片里塞着西红柿，闻言便头也不抬地直接答应了下来。
得到了主人的允许，方沐这才端着给方离的食物，快步往楼上走去。
陈念的视线一直追逐着方家哥哥的背影, 在看到盛卫铭也草草吃完打算离开之后，他便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是，他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桌上的食物残留了不少。
但是鲁利姆这时候也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祂侧着脸看着坐在桌子那头的两人，眼神便突然阴了下来。
“德拉斯。”祂开口喊道。
正注视着陈念皱着脸喝完蔬菜汁，德拉斯疑惑地抬眼，就瞧见鲁利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你的祭品们很有趣。”鲁利姆的手指落在自己的绷带上，意有所指道，“甚至有些事情似乎还超出我们的预期。”
可是男人只是挑着眉，反问道：“是吗？”
鲁利姆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来让德拉斯看清楚自己被腐蚀了皮肉的手臂。
“当然。”祂沉声道。
在看清楚了对方的意图之后，德拉斯带着叹咏调答道：“你们被伤到了？那么真是太出乎意料了，你们还好么？”
鲁利姆依旧是注视着男人的双眼，而后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同时也毫无负担地和人对视着。
最后还是鲁利姆轻啧了一声。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祂站起身来，垂眼道，“这没有理由。”
德拉斯用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倒是举着杯子朝他晃了晃。
祂的嘴角一如既往地带着笑，只是当鲁利姆彻底消失在大门之外以后，德拉斯的嘴角才慢慢平直了下来。
“咽下去。”祂的余光一直注视着陈念，自然也就没有错过青年想要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把蔬菜给吐出来的行为。
被逮了个正着的青年正瞪圆了猫眼，他费尽千辛万苦之力才不动声色地把嘴里的蔬菜给吞下去，随后无辜地瞧着对方，企图让男人相信那不过是对方的错觉。
但是德拉斯却冷笑了一下。
祂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黑色的瞳孔上包裹着一层淡淡的水汽，陈念掩嘴打了个哈欠，心里却在反复思索着刚才德拉斯和鲁利姆的对话。
尽管不知道确切的事情。
可是陈念依旧可以确定，在昨晚或者是凌晨的时候，除了他和德拉斯两个之外的那些人，铁定是发生了什么。
并且双方都受伤了。
陈念并不关心那些旧日支配者的情况如何。
他现在倒是很担忧方离他们的情况。
旧日支配者的手段大多数都是靠梦境和意念，以及那些超乎常理的变化和行为。
盛卫铭和方沐刚刚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甚至前者在吃早饭的时候手指还在轻微抖动着。
陈念垂着头，大概也能猜测到他们的理智值大概都受到了不少的损伤。
方离的情况应该是最严重的的。
青年叹了口气，咬着玻璃杯的杯口，一时间就像是一只呆滞的小动物。
“我想，”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念抬起头来，朝着德拉斯开口道，“我想去看看方离。”
在男人越发奇怪的目光中，青年不自主地继续阐述着自己的理由：“她今天没有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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